虽然脑中思绪万千，侍女绿萝还是十分尽责的回：“碧水姐姐是半刻钟前动身去的，约摸还有两刻钟就回来了。娘娘有何吩咐？可是口渴？”
柳如烟被她这么一问，倒真觉得有点口干，加上这会儿也是真的没了睡意，揉了揉太阳穴，才说：“伺候本宫洗漱吧。”
绿萝一福身，连忙出去吩咐了一句。
训练有素的宫女们捧着水盆巾帕，罗贯而入。
早在某人突如其来的爆发那一下之后，就一直沉默的沈玥等着人洗漱完了之后，才怯生生的发话：“宿主？”
听着脑子里面的声音，已经差不多冷静下来的柳如烟对着旁边的宫女们挥挥手：“不用伺候了，都下去吧。”
“是。”众女齐齐退下。
“你为什么找上我？非我不可吗？我要听实话。”无人在侧，柳如烟直接问了。
啊这……
碍于空局的任务条例，偏偏就是没办法实话实说的沈玥沉默了：“前一个问题我不能说，至于后一个，是的。”
柳如烟笑了一下，眼睛里面飞快的闪过一抹了然：“那么，你们想让我做什么？”
呃，想到任务内容，沈玥简明扼要的道：“保住自己的命。”
“这样啊……”低不可闻的一句呢喃，柳如烟的眼中闪过一抹晦暗之色，“你都知道些什么？”
知道些什么？
这些日子以来一直被忽略的某些事情，现在渐渐的变得清晰起来，反应过来又一次被剧情糊住了眼的沈玥叹气，虽然一开始就感觉有哪里不对劲，但是没想到这个系统果然还是一如既往的狗啊。
好好的宫斗剧本，偏偏变成了造反！
就完全不是一个量级的。
在这些日子，渐渐的觉察到柳家的现下声势以及百姓生活环境之后，功高盖主、苛捐杂税、民不聊生什么的……
这剧本，简直不能太熟悉好吗？
就，接连三个世界好像都是跟造反有关的……就不能换点新鲜的？
沈玥虽然根据之前的那些蛛丝马迹，也差不多有了猜测，可真正得到证实，还是刚才柳如烟与先前完全判若两人的反应。
反应过来之后，这任务，是真的坑啊！
原本以为只要在某些关键的节点推一推，然后防止人家借着系统搞事夺舍什么的，不要太简单好吗？
先发现任务目标是那么一个性子，头疼了一阵子，但其实是不怎么担心的，再咸鱼的人也不至于真的不要自己的命啊！
结果，还没等采取什么合适的措施呢，又来了这么一个晴天霹雳，现在这柳家的情况，手里面掌握着这个国家大半的兵权，世代驻守边疆，在民间声势极高，然后在朝堂里面又没有人能为他们说话……
别的都不说，只功高震主一条，在帝王面前，就足够柳家死上千百次了。
这……不造反就很难收场了。
心思百转千回，但沈玥一时之间还真有点爪麻，主要是这个任务目标前段时间一直以假面示人，虽然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就选择打直球，但她对她的信任度显然不怎么高……
沉吟了一下，沈玥决定这会儿还是坦诚一点比较好：“都只是猜测，但是目前看来，我似乎都猜对了？”
听到这话的柳如烟神情不变，嘴角甚至又露出了一个笑：“我能知道你的猜测吗？”
这当然没什么不行的，沈玥索性大大方方的说了：“比如你进宫是带了特别的目的，比如柳家人应该不知道你想做什么起码是极力反对的态度，比如你们决定做的事是近几年才有的念头……”
这话其实说的算是极为隐晦，可是其中的意思十分明了，柳如烟听着心里的打算，家族的机密被这个系统就这么说了出来，虽然心里面早就有了猜测，但是听到的时候还是难免惊疑不定，不过失态也只是一瞬，很快她就恢复过来：“你知道的，比我想象的还要多。”
嘿嘿，沈玥这可就不敢居功了，虽然这个垃圾系统提供的剧情经常有坑，但顶多也就云里雾里的，然后再片面化一点，不至于弄虚作假，事情和记忆都是真实的，所以从里面也可以看出不少东西。
不过，这个事也属于不能说的范围，沈玥顺势提起了别的：“我可以保证，我对你绝对没有任何恶意。”所以，你可以试着信任我一下的。
柳如烟垂眸，这一点，她经过这么多天的接触下来，其实并不怀疑，只是如果就这样对这个名为系统的东西交付信任，也……太奇怪了。
目标人物这点子莫名其妙的小心思，沈玥并不清楚，她只是借机重申了一下她的工作重点以及根本原则：“你要做什么，我并不会去阻拦，相反，如果你信任我的话，我还可以给你提供一些帮助。但，这一切都建立在你的性命安好的前提上。”
“我知道了。”良久，柳如烟才淡声道。
很久很久以后
和目标人物关系已经好到可以穿同一条裤子的沈玥突然想起了这件事，并且有点好奇：“你为什么那天突然就选择跟我直言了呢？”
毕竟，你之前已经忍了那么多天，带了那么多天的面具来着。
柳如烟沉默了：……
要怎么说？难道直接告诉姐妹，其实并没有别的原因，只是起床气发作，什么都顾不得了，就直接挑破了那层窗户纸？！
也太没逼格了！
“那个皇帝已经从皇后宫里面出来了，刚被上了有关你的眼药，看着心情不太好的样子。”经过这么几天的接触下来，虽说还不能做到完全信任，但是说话交流也已经自然多了，一直在监测着后宫动向的沈玥十分积极的汇报道。
不愧是被穿成筛子的后宫，这些日子各路穿越女重生女，不停地斗法，那戏呀是一出一出的，看得沈玥整个人都激动的不行。
这可是活生生的宫斗剧！
柳如烟依旧是一副咸鱼的样子，整个人没骨头似的倚在软榻上，只是到底有那张高出水平线太多的脸在那撑着，就是做出这样的动作，也平添了几分慵懒妩媚之色。
听到沈玥的日常汇报，也只是眨了眨眼，并没有往心里去：“随他。”只要柳家不倒，她在后宫就没有人敢正面对上，即便是那个狗皇帝，也是一样。
这个道理她当然明白，只是……沈玥看着后面的转播，却忍不住起了促狭的心思：“好像从你入宫开始，那个狗皇帝就没有召见过你？”
“他心里对柳家有气呢，又不能正面发作，可不就只好冷一冷我这个……弱女子也算是请了他那点子可怜的自尊心？”柳如烟懒洋洋的道，只是突然想到什么，整个人从榻上跳了起来，“不是吧？那狗皇帝他这会儿往我这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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