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唰拉——”
另一边窗帘应声拉上, 窗帘尾端扫着地板, 微微颤动。
江书篱抬手理了里窗帘闭合处, 把窗帘拉直,眼睛微眯, “赵师傅要给院长当说客?”
“说客谈不上。我只想告诉你, 医者仁心, 别忘了我们为医者的初心。”
赵桀道, “我知道你的脾性。不喜欢和人交往太深,特别是那些有身份地位的,更不愿意有所交集往来。可是,你别忘了, 在医生眼里, 永远只需要看到病人本身, 管他是什么身份,管他是男是女。”
想到学医的初衷,江书篱有瞬间失神。
医者仁心。
她咀嚼着这四个字,半晌,低笑一声,“我知道怎么做了,谢谢赵师傅。”
“你我之间哪里需要谈谢, 你能想通,别嫌我唠叨就行。”
赵桀笑了声, “不瞒你说, 我也是被院长唠叨得烦了, 才会给你打这个电话。我这边还有点收尾工作,就先不和你聊了,你这几天也累着了吧,好好休息。”
“好。”江书篱应一声,说了句“赵师傅别太劳累,也要注意休息”,就挂了电话。
江书篱想了想,还是给院长打了个电话,当宋仲闻的主治医生的事情,她决定答应下来。
院长连连称好,说,“正巧早上宋董还在问,看得出来,他非常中意你。我一会儿和宋董说一声。”
宋仲闻给她留了名片,她可以随时联系他。不过,院长愿意出面,她自然不会拒绝。
时间流逝,三天眨眼就过去了。
不知是不是见过姚琪,把心里的话都说了出来,林明山状态比之前好了很多,伤势恢复得比意料中的还要好。
拆线的时候,他甚至主动和江书篱说了声“中午好”。
江书篱有些诧异,不过,对于他发出的善意还是给与了回应。
“中午好。现在你的伤口该拆线了,这过程中,有任何不舒服,要及时提出来,好吗?”
林明山点头。
江书篱先做了例常询问,把病例表交给随行的护士,开始拆线。
伤口当时缝了六针,结痂之后,污黑的疤痕歪歪扭扭盘踞在林明山的头上,像是干焦的胶质。
江书篱一边拆线,一边观察林明山的脸色,他只在最开始皱了下眉,之后,表现得非常平静。
“好了。”
江书篱觉得自己比他还紧张,接过护士递过来的镜子,“你看看。”
防止头发粘上伤口,当初包扎伤口时,把他额前的头发剃短了,只剩下剪断的发茬子,林明山摸了摸,有些扎手。
“你要是觉得疤痕难看,可以戴上帽子遮一遮。不过,伤口还未完全愈合,不能长时间闷着,出门的时候戴上帽子就好。”
林明山放下手,“谢谢医生。”
江书篱道,“你先休息一会儿,再给你做一次检查,没有问题,你就可以出院了。”
从病房退出来,江书篱拿过病例表,让随行护士先去忙。
她走到廊道尽头,病例表翻到林明山那一页,拨通只拨过一次的电话。
“祁所长,林明山今天可以出院了。”
祁琛淡淡“嗯”了声,“等我半个小时。”
他那边似乎有汽车发动机的轰鸣声,还有人声喧嚣,应该是在外出警。
江书篱不好打扰,说了句:“好。”
半个小时后,祁琛准时来到医院。
林明山已换下了病服,静静等在病房里,见到祁琛,拿着为数不多的东西跟他离开。
江书篱送他们到医院门口,警车消失在街头,才收回视线,回到值班室。
林齐兆患了脑癌的事情,警方没有告诉林明山,江书篱自然也不会多嘴。
林明山现在肯进临城养老院中心,是因为,他坚信,林齐兆服完刑,会来接他回家。
林齐兆,是林明山活下去的动力,说他们自私也好,欺骗也罢,在林明山察觉,主动问及之前,他们情愿用一个谎言,将林明山的命留下来。
下午快交班的时候,她经过前台,看见警车滑进医院门口的停车位,祁琛从车上下来,额头沁着一层汗水。
他走到她身边,“林明山已安置妥当,我想这件事,亲口告诉你比较好。”
江书篱看着他递过来的手机,屏幕停在一个视频静止画面——红砖白墙,大门门匾清晰写着:临城养老院中心。
画面一角,还隐约能看见林明山的身影。
江书篱就着这样的姿势,点开视频。
祁琛警帽压得有些低,幽沉的目光从帽檐下垂射下来,烫得她心口一颤。
“所以,不用担心。”
江书篱看着播放完视频,手机屏幕暗下去,眨了下眼睛,“我没有担心,不然我也不会同意林明山去养老院中心。”
“不过。”
她话锋一转,插在衣兜的手抽出来,手指轻轻捏着一小包纸巾,“还是谢谢祁所长。”
强装淡定。祁琛心想。
纸巾是绿茶香味的,香气不算浓郁,淡而清雅,闻起来很舒服。
“谢谢。”祁琛说。
江书篱摆摆手,把手又插回白大褂的衣兜里,往值班室走,走了几步,停了下来,转过身,对祁琛微微一笑。
“哦,忘了说,辛苦了。”
祁琛目光瞬时凝在她的脸上,良久,点了下头。
等江书篱的身影消失在廊道拐角,他收起纸巾,上了警车,离开医院。
临城是夏热冬寒对比鲜明犹如两个极端的城市,热起来的时候,几乎能将人一层皮烤掉,而且,雨水并不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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