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高兴得太早,大不了,我们同归于尽!”)
江书篱看着同事在阳光下白得刺眼的白大褂,用越南语说:“自首吧,这样或许还有回旋的余地。你应该比谁都清楚,继续僵持下去对你没有好处。”
犯人微垂眼,看着江书篱。
江书篱扎着马尾,脖颈露了出来,他比江书篱高,从后面居高看下去,正好可以看见她脖子上的被划出来的伤口,还在流着血。
犯人松开挟持江书篱手臂的手,一只手拿着手木仓抵着江书篱的脑袋,另一只手拿出引爆器。
“ángcóthkéo rt nhiu ngi ra sau lng trc khi hcht.”
(“临死能拉这么多人垫背,值得了。”)
车上乘客惊慌失措,脸上血色尽失,有几个女乘客,已经无声哭起来。
他们不过是像平常一样,搭乘每天都会坐的公交车回家,为什么会遇到这种事情?
他们不想自己被炸成一团肉泥,不想肢体分家,死了,家人也找不到他们的身体。
他们,想活着。
江书篱的脸色也变了变,狙击木仓再快,也得先瞄准目标,在那之前,没有谁能快得过犯人的手指。
江书篱掐紧自己的手指,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目光不经意滑过正对面的人,略微一怔。
透过准镜投注过来的眼神,却犹如实质般,化作一双手,捧起她摇坠的心。
“你先别冲动。炸/弹爆/炸,不仅我们,你也同样会死。你手上的木仓是格/洛/克18C手木仓,脚上穿着军靴,你是军人吧?千里迢迢从故土逃窜到临城,不是为了想活下去吗?”
犯人眼神一凛,“Anh cóbit khu súng trong tay ti khng”
(“你认识我手上的木仓?”)
江书篱点头,她转过身,面对着犯人。
司机在治疗时,被送到了后排躺着,从后车门到前车门这一段距离,除了犯人和她,再没有第三个人。
靠江一侧的玻璃窗,无人机在车窗处盘旋,江书篱不动声色地瞥了眼。
“我曾经医治过一个病人。他也是一名军人,就是被你手上这种木仓打伤的。他脑袋中了一木仓,差点没命,在手术台上,有一度我以为他救不活了。但是,最后手术成功了,因为他自己强烈的求生欲望。他说,他的战友还在等着他,他必须要回去。”
军人……
战友……
犯人对上江书篱清澈悲悯的目光,心头被不知名的情绪一震。
趁着他晃神的刹那,江书篱手背在身后,对着车门的玻璃处,曲起三根手指,食指和拇指伸直,手腕微动,食指直指犯人。
“我不知道你为什么来到临城,还挟持公交车。可是,军人渴望保护自己的国家和人民的感情都是一样的。车外的警察也是,只要你自首,他们不会为难你。我也不想任何一个人受伤,特别是不想车上的伤员,因此耽误治疗时间。我是医生,在我眼里,生命至上。而时间,往往决定着生命。”
准镜锁定公交车的特警微微一怔,人质做的手势是……
“祁所长,人质是要求……射击?”
祁琛没说话,准镜在江书篱的手指上凝了两秒,接着略微移动木仓口,顺着她的视野范围扫过去,看到无人机,准镜停顿一秒,然后扫过空余的公交车车前半部分。
他问:“无人机能携带烟/雾/弹吗?”
特警没料到他不仅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还把问题跳跃到无人机上,愣了一下,下意识说,“能啊,只要把车窗打穿,无人机操纵员可以操纵无人机往车里投放烟/雾/弹。”
说完,才回过神说,“祁所长,你不会是想……”
特警忙说:“不行啊,丢烟/雾/弹需要现场所有人配合,否则一不小心就会失败。”
警方这边没有问题,只需要分局一声令下,他们就可以配合好。但是公交车里的人,没有人知道放烟/雾/弹,乘客和人质惊慌之下,很可能出事。
“而且,放烟/雾/弹的时候,我们根本无法狙击犯人,这样,很可能会适得其反,激怒犯人,打草惊蛇。”
祁琛将准镜移回,定在江书篱身上,不知她说了什么,犯人久久没有说话。
“车上有人会支援我们。”
有人支援?
特警正想问是谁,祁琛已拿过他肩带上别的对讲机,打开,联上分局,“临城派出所所长祁琛请求向车上投烟/雾/弹!”
分局长皱眉,“你可知道贸然投烟/雾/弹的后果?”
“知道。”
祁琛声音坚定地重复,“临城派出所所长祁琛请求向车上投烟/雾/弹!”
分局长沉默,片刻后,屈指敲了下会议桌,“你准备在什么时候投放?
“越快越好。”
“好。”分局长道:“你们做好准备,我让无人机那边尽力配合你们。记住我的要求,我要的是车上的乘客和人质,一个不少。”
“是!”
祁琛把对讲机还给特警,“烟/雾/弹持续时间不长,时间不多,行动要快!”
特警也听到了分局长的要求,右脚在地面一点,脚跟向左脚跟靠拢,“啪”的行了个军礼:“是!”
特警下去安排了。
得到无人机操纵员的“烟/雾/弹已就位”的回复后,祁琛俯低身子在狙击木仓前,余光瞥着腕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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