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书篱看着他持枪的右手肩膀后拉，右脚退后一小步，身体侧转至约四十五度，举木仓时上身前倾，双肘关节微弯，右手将木仓向前推出，另一手掌轻轻包覆右手的指节，向后拉回。
祁琛道，“后退一步时的脚和你持木仓的手一致，也就是你的利手对应的脚。退后一步之后，身体侧转，只要不影响射击准度，侧转幅度取三十到四十五度之间任一角度都可以。”
边说，他边根据不同幅度，做出身体侧转调整，棱角分明的侧脸时不时侧向江书篱的方向。
射击训练室内没有空调，所有人聚集在一处，连续上三节课，空气渐渐变得有些闷。
学员们出了不少汗，连祁琛也已经出了汗，江书篱顺着看过去，看到的就是他微湿的下颌，微湿的耳鬓，往上是长而密的睫毛，以及汗湿的额角。
但是，他却像是没有感觉到般，身姿笔直，有条不紊地指导学员据木仓姿势，眼神坚毅，目不斜视。
周林递过一瓶刚拧开的水，“江医生，热了吧，喝口水。”
江书篱确实有点渴，也不和他客气，接过水灌了一口，往祁琛的方向抬了抬下巴，说，“你们射击课还要上多久？”
周林看了眼腕表，“快了，就要下课了。”
他的话一落，祁琛就把手木仓放置在射击窗口边的木仓支放置处，宣布原地休息十分钟。
学员们自己带了水壶，纷纷离队去喝水，有几个男的借着喝水，跑到通风的廊道乘凉。
周林看了，把手里另一瓶还没开封的冰水塞给江书篱，丢了句“江医生，麻烦你把水拿给祁所长一下”，就出去和学员们磕唠。
江书篱隐隐听到学员兴奋地问周林。
“教官拿的是真木仓吗？刚刚试了一下，挺沉。”
“当然是真的。射击训练室的木仓都是真的，你们将来是要配木仓的，不可能给你们用假木仓。”
“那弹匣里的子弹也是真的？”
周林点头，“当然。”
江书篱走到祁琛身边，把水递给他，摊开另一只手掌，给他看手心里的弹壳。
“这个，你刚才掉的。”
既然是真子弹，弹壳也不能乱扔吧？
祁琛扭着瓶盖打开水，他喝水并未含着瓶口，而是仰头，瓶口凑近嘴，倒进嘴里，嘴角溅上了点水沫。
他抬手抹去，道，“弹壳是不要的，丢地上吧，一会儿有人来打扫。”
江书篱用两指捻起弹壳，“那可以给我吗？”
祁琛疑惑看她一眼。
她笑道，“我和你们不同，上大学军训那会儿，我们连木仓的影子都没有见过。我对木仓有点好奇。”
很多大学，在新生军训期间，教官都会教学生们试试木仓，江书篱记得，当时医学院隔壁就是理工学校，他们军训时，教官就让新生们打木仓了，有一次她被室友拉着逛学校论坛，无意间看到理工学校的人在论坛上晒弹壳的照片，羡慕死医学院一片人。
祁琛拧上瓶盖儿，把水瓶放到江书篱之前靠的位置的墙边，直起身来，睨她，说，“要试试吗？”
他的语气很是云淡风轻，江书篱一时没反应过来他说的“试试”是指试什么。
祁琛已走到木仓支放置处，枪口朝向安全方向，取出弹匣，拉开套筒，然后再拉两下套筒，再扣扳机释放击锤。
套筒拉动的声音惊动休息的学员，纷纷看向祁琛。
周林几人就在前门门口，看到祁琛的动作，周林对学员们说：“看到没有，所长做的就是验木仓，验木仓，并不只是向着沙箱扣一下扳机就够了。作为警务人员，要时刻做到只要碰木仓，就要验木仓的习惯，要做到像部队哨兵换岗一样严谨。”
学员们似懂非懂颔首，目光一动不动盯着祁琛。
验了木仓，祁琛又把木仓支放了回去，向江书篱偏过视线。
“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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