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氏正好是五年前在临城建立的分部, 当时周林分配到临城派出所, 可以说, 他五年里见证了姚氏的崛起。
祁琛一年前来临城的时候，姚氏和宋氏正开始斗, 他对姚氏的了解和接触来自几次调解纠纷, 并不如周林多, 周林便一一讲给祁琛听。
“不过。”周林话锋一转, “吴立军这人虽然好色了一点, 但是确实是个狠角色，把宋氏老董宋仲闻逼得家庭主治医生都换了几轮，听说前不久还晕倒入院了。”
宋氏的继承人宋昭阳太小了, 宋仲闻又是个疑心病重的人, 不可能把宋氏交给其他人，只能亲自上阵。
宋仲闻年纪大了，撑到现在，全靠以前的经验, 斗精力，是斗不过吴立军的, 更何况，姚氏的根在Y市，即使斗垮了吴立军, 对姚氏的损失也不算大。
前浪势头再猛, 迟早有一天, 会被后浪拍死在沙滩上。
警车进了临城城市道路, 祁琛道，“去姚氏见吴立军。”
姚氏临城分部在南区一栋写国际大厦里，祁琛和周林出示了警官证后，前台接待立即向上层报告。
“不好意思警官先生，吴总有事出去了，没有在公司，这样吧，吴总如果回来了，我……”
她的话还没说完，大厦旋转玻璃门外突然停了一辆车，副驾驶座的车门最先打开，吴立军下了车，立即躬身去开后座的车门，请车上的人下来。
是一位贵妇人，长发挽成发髻，盘在脑后，贴身旗袍，肩上披着纱巾，带笑的眼尾略微带着几丝笑纹，暴露出妇人不再年轻的年龄。
吴立军从后车厢拿了行礼，又毕恭毕敬请贵妇进公司。
周林道，“江医生？”
他惊讶之下，声音稍微拔高，吴立军和那贵妇同时看过来，当看清那身淡蓝色的警服，吴立军脸色一沉。
他看了眼前台接待无奈的笑容，温声安抚担忧的贵妇，让她稍等，向祁琛走了过去。
“你们是？”
“临城派出所。”祁琛不动声色收回落在贵妇身上的目光。
吴立军皮笑肉不笑，“不知临城派出所的两位警官找吴某人有什么事？不如去楼上说？”
前厅人来人往，警服的颜色太过注目，不少人看着他们这边，一个企业，如果被警方询问，无论是什么原因，总会有些影响。
祁琛没有意见。
吴立军带着他们上到四十七楼，四个人同乘一部电梯，吴立军全程对那贵妇人笑脸吟吟，周林怀疑，要不是有外人在，吴立军的腰能一直弯着。
不过，他倒是再次打量了那贵妇，外貌乍看之下，和江医生有点像，但是年龄上和江医生对不上，他认错人了。
吴立军把贵妇送到包厢休息，关门之际，周林听到吴立军叫那贵妇：“夫人。”
在姚氏能得吴立军一句“夫人”的，只有姚氏董事长的姚世安那个二娶的夫人。
外界对于姚世安二娶的夫人传闻有很多，什么麻雀变凤凰，什么勾引已婚之夫，前者周林不太清楚，倒是后者，是真冤枉了。
姚世安二娶的时候，原配夫人留下个儿子，已经撒手人寰好些年了。
周林看向祁琛，他盯着紧闭的房门，神色看不出异样。
从姚氏出来，天色已经见黑，夕阳最后一丝光亮被城市的霓虹包裹，不见踪影。
周林兴致缺缺地拨弄着出警登记册，吴立军的话还荡在耳边。
“谭丽？哦，是，三年前我是找过她，我承认我对她是动过点不正当的心思，但是，碰了几次壁后，我就没有再去找过她了。”
“见过几面能代表什么？我现在就是个规规矩矩的生意人，警官先生可不能冤枉好人。你们调查我不如去调查调查谭丽工厂的男同事，对她心怀不轨的人不知道有多少，我最近一个月都在Y 市总部，警官先生不信，可以查我的行程。”
周林心说，你要是好人，我跟你姓。
但是核对过吴立军的行程，他确实一个月都在Y 市，谭丽是上周离开的，她和吴立军碰不上。
警车停在派出所门口，祁琛开门下车，走了几步，停下，“现在太晚了，你先休息。”
昨天值了一天的班，今天又跑了一个白天，周林也有些扛不住。
“对了。”周林从裤兜里摸出一张一百元，“赵医生给我的包子已经够吃了，这钱我留着没什么用，所长就收回去吧。”
“那就留着下次吃夜宵。”
祁琛顿了顿，忽然问，“你知道附近有什么卖女鞋的店吗？”
周林不明白他问这个做什么，下意识回答，“有啊，在临城市第一人民医院附近就有一个女装店，店里面什么都有。”
说完，周林终于反应过来，眼睛一亮，关上警车门，追上祁琛，“所长你要买女鞋？给谁买啊？”
祁琛长得好，从调来临城开始，临城各个部门不少女同事就对他很关注，周林有时候因工作需要窜门，还被女同事门旁敲侧击打听过祁琛的情况。
祁琛没正面回答，只说：“想买双拖鞋。”
以为所长有情况，正打算追问到底的周林：“……？？”
换了制服，祁琛把制服上的肩章胸章摘下来，折叠好，准备带回住宿楼洗。
把肩章放进抽屉时，他瞥见抽屉里放着的一个笔记本，笔记本是皮质的，边角有些焦黑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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