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记得，祁琛放鞋是男女分开的，上次来，这格鞋柜里只有一双女士拖鞋。
什么时候多了一双？
江书篱想了想，没在意，只以为是另外一格鞋柜放不下了，祁琛才把他的鞋子挪到了同一格。
江书篱等了十几分钟，才听到门外有脚步声，她猜是祁琛回来了，盯着门口看。
可等了等，门外的人并没有开门进来。
不是祁琛？
江书篱摸着猫眼描了眼，确实是祁琛，却不知为何，他站在门口一动不动。
江书篱以为他是没带钥匙，打开门，刚要说“没带钥匙怎么不敲门啊？”就看到了祁琛指尖儿捏着的钥匙。
他另一手提着菜，额头布了层汗，眸子微敛着，脸上没什么表情，像是在出神。
话还没说就被堵回来，江书篱也不问了，接过他手里的大包小包放进厨房，出来时，接了杯水给祁琛润喉。
和上两次一样，江书篱没去厨房，手上调换着电视节目，眼睛往厨房里瞄。
祁琛微垂着头在切菜，握着刀柄的手指曲起，骨节分明，手法又快又准，半点看不出门口的异常。
楼下，有汽车呼啦而过，车笛声冲上楼层。
江书篱缓缓偏移视线，余光尽收前一秒，祁琛举着刀切下，而他按在砧板上的手边儿菜已经切完了。
她惊呼：“祁所长！”
刀刃停在指背上。
祁琛似乎这才反应过来，放下了刀。
江书篱冲到厨房，抓起他放在砧板上的手，“没事吧？”
祁琛愣了下，薄薄眼皮下，幽沉的目光深深落在江书篱面上。
他身侧的手抬起，略高过她的肩膀，江书篱有瞬间的错觉，他好像要把她摁进怀里。
但是，在指尖儿碰到她肩上的发丝，又转了个向，按住她的手，把手抽出来。
“没事。”
这么说着，他的脸上依旧毫无表情，江书篱一时拿不准他说的是不是真话。
然而，不等她判断出来，祁琛轻推着她出了厨房。
江书篱看着再次拿起刀的祁琛，神态动作间挑不出半点错。
是她想多了？
江书篱眼角睨着祁琛，摸出手机给杜康发消息：是不是分局里出了什么事儿，祁所长不太对劲。
中午，杜康也在午休，收到消息，几乎是下一秒就回复了：我还想问你呢？你家祁所咋啦，想是随时要炸了。
江书篱想到刚才惊险的一幕，心说，不是炸，是要自残。
她不放心，又问了句：真没发生什么事儿？
她这话没其他意思。
她知道，这些天祁琛都是在协助杜康调查谭丽被杀的案子，他们天天呆在一起，祁琛要是发生了什么事儿，杜康应该清楚。
但是，在她看来普通的询问，落在杜康眼里就味儿不对了：嗨嗨，我可没虐待你家祁所长，我特意找临城派出所借的人，跟分局长再三保证过，一根头发丝儿都不敢碰，别冤枉我啊。
江书篱没和他扯，合上手机。
过了两秒，又打开手机，盯着杜康的回复里重复出现的词。
杜康第一次叫她弟妹，很显然是在开玩笑，所以，她当时便顺着杜康的玩笑接了话。
可没想到，杜康不知怎么回事儿当了真，每次见她都是“弟妹”长，“你家祁所长”短的，叫得很起劲儿。
她之前倒是没有多想，可不知怎么的，注意到之后，就感觉这话怪怪的。
具体怪在哪里江书篱说不上来，就每次听到或者看到“弟妹”、“你家祁所长”耳朵和心里头就有点儿痒痒的。
抓耳又挠心。
我不是你弟妹。
不对。
祁所长不是我家的。
好像也不太对。
江书篱再次把敲下的字删除。
删掉后，过了一会儿，她照着后一句又敲了遍。
厨房里，抽油烟机呼呼转动着，把锅内升起的烟搅得稀薄。
祁琛正在炒菜，加盐的时候，他往橱柜方向倾了点儿身，恍然间像是往客厅抬了抬眼皮。
江书篱下意识坐直身体。
添了盐，祁琛侧回身，把菜起锅，江书篱呼出一口气，放软身体。
不应该，她慌个什么劲儿？
江书篱又往厨房瞅了眼，这时，手心里传来震动，她低头一看，却是杜康的回复：不是你家的，难道还是我家的啊，小心我告祁所长，你始乱终弃。
江书篱：？？？
她目光往上挪了点，看到她几秒前发给杜康的消息：祁所长不是我家的。
江书篱：“……”
她什么时候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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