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等周林纠结完, 祁琛训完话，让新人们原地解散走了过来。
在室外穿着警服时, 禁止看手机，周林下意识收起手机，挺胸收腹，为了掩饰心虚，还颇为响亮地喊了声“祁所长。”
祁琛奇怪地看他一眼。
他拿起旁边石阶上放着的水, 拧开喝了口, 说，“走吧。”
新人们去食堂，他们也要去食堂。
周林作为指导员之一，跟着站了一下午，腹中正好饿着, 闻言立即跟上祁琛。
塑胶操场下是一水逆操场，不规矩矩形，和塑胶操场通过三十几级石阶和铁丝网分隔开来。
下了塑胶操场, 绕着水泥操场走着, 周林想起刚才江书篱答应了明天要来看表演会，正想告诉祁琛，哪知，就看见分局长从水泥操场对面的礼堂前经过，一侧头就看见了他们。
分局长让同行的人先走一步, 走过来对祁琛说, “训练完了？正好, 你跟我去办公室一趟，和你说个事儿。”然后扭头对周林说，“麻烦你先给你们所长打好饭，等他一下。”
分局长的话，周林怎么敢不听，连连点头，行了个礼，走了。
分局长的办公室在分局进来直走百余米的行政大楼六楼，大楼没有电梯，分局长一楼楼爬，祁琛一言不发跟在他后面。
分局长看起来有四十多岁，皮肤微黑，身材保养得很好，经常跑步，在办公室坐了这么多年，体质也不见差，一口气上六楼，气都没怎么喘。
“和我不用客气，随便坐吧。”分局长说。
祁琛从调来临城，和分局接触得不算多，但也不算少，每周一派出所所长都要到分局开会，分局大型活动，每个派出所所长也必须参加，或远或近，他都见过分局长几回。
祁琛坐下。
分局长问了他几句关于训练的事情，问完，他捧着茶杯喝了口冷茶，说，“上回跟你说的事儿，你考虑得怎么样了？”
祁琛没说话。
刚在太阳底下训练完，他身上还带着些热意，鬓角往下沁着层湿润的汗，端坐的身体挺拔笔直，浑身却透出一股子抗拒的犟。
分局长叹了口气，说，“军部的文件其实发下来挺久了，我前段时间才给你，是因为我也犹豫了很久。你如果愿意留下，我非常欢迎。但是，我看得出来，你在临城过得并不开心。不，应该换句话说，离开了军队，你在哪儿都不开心。”
祁琛下意识反驳，“我没……”
分局长打断他，“别急着反驳。这一年多来，你父亲祁司令说了不少你的事情，你过去的事情，我大概都了解。当初你眼睛受伤，祁司令为了保护你，强行把你从军队调了回来，至于为什么你后来来了临城，还在这里留了一年之久，原因我不清楚。”
“你的眼睛应该已经痊愈了吧？”
祁琛抿唇。
分局长叹一声，“眼睛既然好了，以私人的角度出发，我是真心希望你签下文件返回军队。”
他搁下茶杯，想起什么，又忽然说，“对了，祁司令让我问句话，你中秋节回不回首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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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演会这天，天气一如既往地好，七点才过，太阳就已经爬上了头顶，照得人睁不开眼。
七点半，塑胶操场主席台，音响师放响了《分列式进行曲》，激昂富有节奏的旋律通过广播传遍半个临城。
为这个早晨又添几分热闹。
这一次招的新人虽然不多，训练表演会的场面自然比不上大学军训的表演会，仅是人数和排场上，就显得稀拉许多。
但也许是因为有什么大人物要来，分局长为了撑场子，除了分局的各个领导，还拉了不少警队的人撑排场。
刑侦队，交警队，特警队，就连消防队的也来了人，把四百米一圈的塑胶操场愣是围了个圈儿。
江书篱走到分局门口，看到门口停了一排警车，消防车，特警用车，交警巡逻车……从街头排到了街尾，傻了几秒钟。
她之前和新兵蛋子们接触过一两回，知道这次分局招的人并不多，只有二三十来个，组个方队都嫌不够，组个表演会，想必也只是走个过场。
她以为，来看表演会的不会有多少人呢。
江书篱也终于知道为什么杜康说要给她留位置了。
塑胶操场上人太多，个个又人高马大，江书篱隔着他们留出些许的身份缝隙连新人们方队的一片衣角都看不到，更别提看到祁琛了。
江书篱找了会儿，没找到周林，杜康也没有找到，正无奈时，周林打来电话，问她到分局了没有。
《分列式进行曲》正播放到高/潮，响声很大，江书篱捂着手机退到观看队伍外的林荫道下，一手摸出耳机。
还未开口，周林那边听到了电话里的《分列式进行曲》，问道，“江医生已经进分局了？”
江书篱插着耳机，回他，“嗯，我现在正在塑胶操场上，周围有很多人，没看到你们。”
从服装可以区别警种，但是，一眼看去，同样穿着蓝色警服的也有很多。
周林闻言咻地向四周望，可惜，一眼看去，全是一张连着一张的脸，要么是黑乎乎的脑袋。
“江医生，你报个位置，我来接你。”
江书篱看了看周围，道，“在靠近操场入口的林荫道下。”
操场是椭圆形，正对分局大门大半圈都栽满了树，在树下就是外修的林荫道，林荫道上有三个出入口，分别在塑胶操场外侧的两端和中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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