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碗池水流如注，祁琛清洗了碗，放进橱柜，余光瞥到厨房门口，手在橱柜上停顿片刻，关上橱柜。
他拧上洗碗池水龙头，捏着塑料手套边缘弹了一下，江书篱闻声侧回头，就见祁琛取下塑料手套放在洗碗台上，冷白的灯光正好点在他下颌上。
江书篱又想起刚才在所长办公室看的照片，祁琛一定不知道杜康把照片发给她了。
江书篱靠着门换了个姿势，视线下挪到他的手上，之前牵手的时候，她摸到祁琛的指腹有常年使枪留下的茧。
江书篱似不经意地开口，“新人表演会那天，温言述向我说了些你的事情。眼睛……完全没问题了吗？”
祁琛按了按眼角，“最近做过检查，已经痊愈，可以长时间狙击。”
江书篱抿唇。
“年后我将返回军队，在那之前。”
祁琛盯着她看了会儿，突然拨下衬衣衣袖，扣上领口纽扣，挺胸收腰，双脚啪的并拢，行礼。
他吸了口气，声音沉而缓：“江书篱，你愿意以结婚为前提，和我交往吗？”
被祁琛送回到公寓楼，江书篱的脑子还是空白的。
连要给周林发旅游攻略的事儿都忘了，整个晚上脑子里都是祁琛的脸，祁琛的声音，翻来覆去到凌晨两点多才坚持不住了。
第二天早班，江书篱被闹钟闹醒头还是昏的，周林发了消息来催旅游攻略，她才拍了照给他。
江书篱：抱歉，昨晚发生了点事儿。
周林：没事没事，你昨天没发给我，我就猜到了。
周林：起这么早，又是早班啊？
周林：祁所也是早班，早上看群里同事说，祁所第一个到的。
江书篱切出和周林的聊天框，果然看到祁琛发来的“早安”躺在未读消息里，比她早了快一个小时。
躺在卧室毛毯上的橘猫被吵醒，跳上床，江书篱抱住它撸一把，指着点开的祁琛对话框说。
“你说这个人是不是很可恶，把我搅得一夜不安稳，自己精力却这么充沛。”
不该是表白的人忐忑不安吗？
可祁琛的早间问候没有丝毫变化，连个标点符号都没多加。
江书篱回他：托祁所长的福，我睡得很好。
后面接了个微笑的表情。
早上所里不忙，祁琛回消息回得很快。
祁琛：我倒是一夜未睡。
江书篱从公寓楼走到医院才慢慢回过味儿来。
祁琛也不是不紧张嘛。
时间还很早，医院前台值班护士正趴在柜台上睡觉，江书篱到休息室换了白大褂去李亚南的病房查房。
李亚南还在睡，病床边的电子仪器显示正常，床边趴着一中年女子，身形看起来挺瘦，面容和李亚南有几分相似，同样睡得沉。
江书篱替李亚南拢了拢被子，轻手轻脚退出病房，再次经过前台时，值班护士眯着眼睛在摁手机闹钟。
江书篱看她呵欠连天随时能再睡过去的模样有些好笑，去接了杯温水给她醒神。
“江医生你怎么来这么早？”
江书篱往廊道抬了抬下巴，“来看看李亚南。她什么时候醒的？”昨晚她回医院换白大褂的时候李亚南还没醒。
“凌晨两点多吧，李亚南的父母昨晚十一点多来了医院，一直陪着李亚南，李亚南醒来的时候他们正好在。”
护士捧着水杯，往病房的方向指了指，“我记得李亚南的父亲五点多走的，她的母亲应该还在病房里。”
江书篱点头，她刚才查房看到了。
灌下一杯水，护士彻底清醒了，她把昨晚李亚南的病房出入记录递给江书篱，想起什么，说，“江医生和小赵医生挺默契。”
江书篱疑惑地觑她一眼。
临城市第一人民医院之前姓赵的医生只有赵桀一个，赵铭淮转来医院实习后，为了便于区分，一般称赵桀为赵医生，或者赵主任，称赵铭淮为小赵医生。
“他一来也是查看李亚南的情况，病人家属半夜想找你了解的情况，他就来了。早上又检查了一次。这会儿估计在值班室补觉。”
江书篱皱眉：“怎么不通知我。”
“小赵医生说你最近太累，脸色不好，需要休息，把我们拦下来了。”护士说着，往江书篱脸上打量，“咦，江医生，你的脸色怎么还这么差？”
江书篱低咳一声，发丛下耳朵微红，“没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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