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有什么想说的？”
寂静无声的氛围里，清明饶有兴趣地打破了此间的沉默，在座的除了通宵达旦两个憨憨和尚之外，都是聪明人，自然不难从这些信息中得出自己的判断。
何年沉默的看着土坑里芦屋何年的尸体，心头思虑万千。
其实自拉斯普京告诉他，他身体的异样之后，他就有了这个猜测，但是猜测和实际看到血淋淋地真相又是截然不同的体验。
芦屋何年本尊的尸体就在这土坑里面，这个事实足以打破他一直以来对自己身份的了解。
还有一个最重要的问题？
那么，如今站在这里的，被人冠之以“芦屋何年”的身体和身份的自己，到底是谁？要用这么绕来绕去的手法来让自己相信自己是“芦屋何年”？
而且自己到底是肉体穿越而来？还是在别人的尸体身上穿越？
为什么偏偏是自己？
那么又如何解释自己拥有芦屋何年一丝不差的记忆？还有那被修改成了毫无天赋的肉体？按照拉斯普京所说，这种修改并非像白骨夫人的伪装一样，而是一种从根源上的不可逆的修改，甚至就连他这种亲王级别的人都无法做到，猪悟能，哪吒这种神仙也不能。
这也代表着幕后的黑手根本不是什么化名为“百鬼谈”的安倍晴明，而是某个现在连影子都没露出来的人。
根据克里斯蒂娜后来告诉何年的说法，当时安倍晴明只是在无差别的寻找转化为妖魔的对象，无意间发现了何年这个芦屋家的后代，抱着给老对头添点麻烦也好的心态随意虐杀了他，还遇到了路过的无头骑士，和他打了一架，才没有跟踪妖化的进展，把芦屋何年的尸体随意抛弃在东京湾附近。
也许这一连串巧合的背后，才给了真正的幕后黑手编织阴谋的机会。
但这根本说不通，到底是为了什么呢？
马男的那句不要相信系统也似乎直指这背后的真相。
说到底系统这种东西强的又离谱，又没有一点出现的逻辑，说背后有人在演算自己其实是比较符合情理的解释。
一连串的问题在何年脑里浮现，但他越是思考，越是感觉头疼的厉害，原本他觉得各种事件已经被自己理清，但如今才发现自己只不过是找到了拼图中小小的一块，却坐井观天的以为自己掌握了全局。
而整个世界的真相远比他想像的深的多的多...
“所以，你有什么想说的？”清明见何年陷入了久久的沉默，微笑着再补充了一句。
何年没回话，捏了下额头，把纷乱的思绪全部清空，扛起了芦屋何年那残破不堪的尸体，看向清明问道：
“有麻袋吗？”
“当然。”清明爽快回道，从面包车后备箱里一阵捣鼓。
扳手，铁锹，物理学圣剑，麻绳，黑丝袜，手铐，灭火器，加特林步枪...
这些一样比一样离谱的玩意被他从后备箱随意丢了出来，看的何年冷汗直流，心想这和尚果然生猛异常，最终清明终于欣喜若狂的找到了麻袋，抛给何年。
何年简单的把芦屋何年的尸体丢了进去，扎进后放在摩托车上，看哪吒有些迷惑，解释道：
“到时候找个地方存起来，说不定什么时候能派上用场，比如敌人表演一个假死的戏码，吓死那群孙子。”
哪吒恍然大悟的点头，麻溜地帮何年把芦屋何年的尸体绑上了摩托车后排。
何年拍着芦屋何年的尸体笑着说道：“我还以为我是芦屋何年，到头来才知道我是何年而不是芦屋何年，何年是何年，芦屋何年是芦屋何年，何年不是芦屋...”
[来自清明、通宵、达旦的阴阳值+15]
听着系统的提示，何年忽然发现，原来这三师兄弟的名字加在一起是清明通达的意思，他原本还以为这只是清明对自己不成器的师弟的恶趣味，这才发现里面竟然还内有乾坤。
“走了走了，没意思，早就猜到了这种故事的发展，这俗套的手段，幕后黑手如果去写小说的话，怎么也得是个扑街到死的绝望的文盲。对了，你师弟有我电话，有事常联系。”
何年让哪吒启动摩托车，挥手和三个和尚告别，随着阵阵喷薄的火焰消失在了夜色里。
清明含笑目送何年离去。
良久后。
哒哒地马蹄声从另一边的阴影里传来，无头骑士悄无声息地从角落里，牵着漆黑骏马走了出来，来到了浑身白袍纤尘不染的清明身边。
漆黑骏马长长地嘶鸣了一声。
“哦？你说他很有意思？我也这么觉得。”
清明微笑着看向无头骑士，双手合十，神态虔诚无比。
“只是留给我们的时间不多了，我从刚得到的碎片里，再次推演了一下下，得到了新的天机。”
“我们都搞错了。”
他摇头叹息道：“之前以为血肉母胎是第一个突破帷幕限制，投射影响降临在现世的外星神灵。”
“但其实黄衣双子早就默不作声地来过了，而且得到了这次的天机后，我才发现何年身上隐约有祂的气息，非常微小，但绝不能忽视。”
“黄衣双子和其他六位外星神不一样，比起那种毁灭一切的原初的混沌欲望...”
清明顿了顿，才开口道：
“祂...似乎更喜欢嘲弄命运，操纵人性。祂的目的似乎并不是入侵和毁灭现世，谁也不知道祂真正的目的是什么。”
“但非我族类，其心必异。我们必须用最大的恶意来揣测祂。”
清明闭上眼睛，一副得道高僧的模样，轻轻抚摸着漆黑骏马的头颅道：
“特么的，烦死了，这些外星神天天搞事，老子...小僧真想拿个手榴弹把祂们的脑壳给炸稀烂...”
无头骑士摊了摊手，如果他有头的话，此刻应该是个无奈的表情，他从怀中掏出了一个手机，连连按了按后，递给清明。
清明看了一眼，惊讶道：“你说前几天的战场上，安培晴明身上也有黄衣双子的气息？”
“我得赶紧做个推演，算出安培晴明的位置。再暗落落透露给何年，他肯定恨死这孙子了，肯定会上门把这孙子的骨灰给扬了。”
得道高僧脸上露出了完全不符合人设的诡异阴笑，“嘿嘿嘿...计划通，我可真是个小机灵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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