节后第一天上班总有些措手不及的忙碌。
趁中午空档,我给徐阿姨转去了接下来季度的房租,这次我找的理由是如果不收那我只能再找其他住处了。迫于目前我和余小乙的关系,她可能觉察到我会这么做的几率挺高,才勉强收下。
快下班的时候,余小乙来电,犹豫了下最后还是接,“喂。“
“小冉,是我。“声音低沉。
“嗯,怎么了?“姐当然知道是你。
他不说话,半晌我都以为他是不是挂电话了,才响起他略带沙哑的声音,“过来好不好?“
声音听着让人都能感觉到他的心情低沉,算了,他是病人,“好,待会吧。“
我能听到手机里他传来放松的轻笑声,“嗯,我等你。“
回到住处开车,李斯斯正拎着高跟鞋下楼梯,冲我抛了个媚眼,夜生活才刚刚开始。
我啰嗦着让她早点回来,她在我脸上亲了一下,开心地像只花蝴蝶飞走了。我摇摇头,多好啊。
晚饭的时候余小乙不时地看我,其实我走路上也发现总有人回头,如今我这么符合大众审美观?
余小乙抽纸巾在我脸上擦下一些口红印,我扑哧一笑,这小妮子。余小乙问我是李斯斯吗?我点点头,他神色有点不开心的样子。
我随口问他什么时候能出院,他动作一顿,说,“预定下周一出院,吃着药,在哪都差不多。“
吃完饭,余小乙收拾碗筷,我让他在室内走会消消食,让病号干家务这是不对的。
洗完碗在沙发上坐下,我问他晚上睡的好吗?
他摇摇头,“药物作用下的睡眠不舒服。“
“有跟医生说吗?想想其他疗法?“我看着他,眼下青色淡淡的,治疗应该是有效果。
“能有效果已经是不错了。“他低下头抠自己手背结痂的针孔。
“哎,别啊,你不疼啊?“我站起来拉开他的手,他反握住我的。
摸到我手心的疤痕一怔,轻轻抚触,他抬头看我,声音哽咽,“你疼吗?“
我抽回手,笑道,“我这早好了。“
“对不起....“他低头捂着脸。
“都过去了,我们都会有新的开始。“心里有些烦躁,我拿起背包要离开,他的低泣声还在,最终还是不忍心又走回他跟前,拿纸巾塞他手里。
有时候我在想,这抑郁症我是转移给余小乙了吗?
我安抚着让他去躺好早点睡,看他床头的英文书籍,翻了翻,看得我眼花缭乱。
“想看书吗?我读给你听。“余小乙稳定下情绪。
“别,我敢保证你一读我不到十分钟就会被催眠。“自己的英语那点底心里跟明镜似的。
“那多好。“余小乙往旁边挪了挪,空出半个床位。
好你个头,我给他倒了杯水,还是扯点别的话题吧,“Rachel怎么不在?“
“我让她回去了。“余小乙声音又变的闷闷的,“你想见她?上次你就盯着她看。“
什么叫盯着她看?瞧这话说的,“哪有...只是多看几眼加深印象,免得走路上认不出来。“
“反正她也就待两个月,你印象深也没用。“余小乙嘀咕着接过水杯。
“是没啥用,反正我们也打不着什么干系。“想起昨天Rachel说的话,突然来了点八卦心理,“诶,你以前跟Rachel好过啊?“
“咳咳咳……什...什么?“余小乙被呛到,我赶紧起来给他拍拍背,好不容易才稳下来,看着我,“我跟她就是普通同事,小冉你为什么这么问?“
这话说的就有点伤人了,不知道Rachel听到会有什么反应,“不是宿命中的爱人吗?给人家送的玫瑰。“
“我只给你送过玫瑰。“余小乙说道。
“你什么时候给我送过玫瑰?“我完全没印象,梦中?
“就是那天早上,你带我去陈阿姨家吃饭前,我送你,才知道你对花过敏。“余小乙尽量唤起我那段记忆。
我苦思冥想,好像是有那么件事,“那是玫瑰吗?“
余小乙点点头。
“你送Rachel的蓝色妖姬也是玫瑰啊,花语宿命中的爱人。“
“我没送过她玫瑰,她之前倒是带来过一束蓝色的,就是你回来那天。“
呃,瞎摸情况?他们俩之间隔着一束蓝色妖姬的距离。
“这是你晚上的药吗?“我看床头柜上放的小包药丸。
“嗯,不想吃,睡的很沉重。“余小乙皱着眉头。
我不是很明白他形容的这感觉,但知道这药让他不舒服,“治病,应该是有个过程的吧,何况那医生这么厉害。“
“小冉,你上来靠一会儿,我睡着了,就不用吃药了。“余小乙期盼的眼神。
吃药睡的不舒服,“那行吧,如果睡不着那还是得吃。“
我靠在床头玩手机,余小乙看着他的英文书籍,流利地轻念着。
我问他为什么要读出声音?他一本正经地说,“我习惯边看边读。“
哦,边看边读有助于记忆,怪不得能上浙大。只是我眼皮有点重,“有点困,我得先回去,要不然就疲劳驾驶了。“
“我还没睡着。“余小乙拉住我,他笃定地说,“最多20分钟我就睡,15分钟也行。“
那...那行吧。我又靠床头去,翻些能打起精神的资讯看。只是余小乙你能不能不要再念了,眼皮打架,算了,就让眼睛闭上吧,脑子还是能勉强保持清醒的......
梦里没有蔷薇花香,却有阳光的温暖,我往前缩了缩温暖更甚,好像又回到洱海湖畔。
温暖的被窝真是舒服啊,我睁开眼神智渐渐回笼,我在余小乙的床上?余小乙还在睡,长长的睫毛一动不动的。
我轻轻拿开腰间的手臂坐起来,床头柜上放着手机,还有昨晚份的药丸。一看时间,心脏都快跳出来了,9点了!
我匆忙抓过背包拎着鞋子出去,门口坐了几个人好像是余小乙公司的同事,Rachel就在其中,脸色不大好的样子,我朝她挥挥手,穿上鞋子小跑走人。
一路飙回住处梳洗化妆,再到公司已近10点。青青问我是不是假期综合症还没过去,我苦笑着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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