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一高二部的同学没什么大的反应，他们这儿的组长学习的速度很快，也是脑子很聪明的那种。他们两个上去复盘，没什么大问题。
倒是高三部的同学，从一开始就陷入了沉默中，到最后干脆相顾无言的一言不发了。
只是视线，都落在了角落里。
角落里的女孩儿安静的坐在角落里，视线凝神在一个什么都没有的点。
霍清音感觉到了四面八方传递过来的各种各样的视线，她垂下眸子，无声把一对儿隐形的蓝牙耳机从耳蜗里面拉了出来。
怎么说。
这里的音乐太乱了，大多数人谈的都不知所谓，她属实有点听不下去。
戴上耳机，防止自己的音乐灵感被带偏了，她觉得不失为一个好主意。
其实并没听到汤教授的话，霍清音坐在原地约莫快半分钟的时间。
高一高二的开始议论纷纷。
“她是不是不敢上去？上节课她没上完就走了，我还以为她多大本事呢…”
“霍清音在特优班呆了三年成绩都倒数，肯定是脑子不好啊。学习都学不好，指望她搞艺术可以？呵呵，别做梦了。”
“你瞧瞧，她现在不就是不敢上去吗？她这样的还怕丢人，切…”
断断续续的议论还在继续，被议论的主人公在这个时候忽然站了起来。
她从左边的阶梯上走上了高台，在三台钢琴的其中一架上坐定。
议论和窃窃私语的声音逐渐小了下来，众人的视线都落在了她的身上。
这是不受控制的。
每一架钢琴上都有聚光灯从头顶上折射下来，洒在钢琴演奏者的身上，像是镀了一层金边似的欲仙。
霍清音更如是。
像是从古欧的油画里走出来的一样。
“汤教授，贝多芬奏鸣曲暴风雨的第三乐章，对吗？”
女孩儿的声音清淡但空灵干净，汤教授的视线遂之看向她发出声音的方向。
真真的漂亮的不可方物，眼下的她，皮肤都像是会发光一样的白。
“是的，霍同学。”
霍清音颔首。
有人细心的发现，她平日里坐姿懒散，但是现在，却已然坐的笔挺。
“搞的好像真的一样，她会个屁的钢琴…”
“你声音小点，小心被听到了。拆穿别人不好。”
“切…”
底下的议论还是存在着的。
有漂亮女人在的地方，非议同在，这不可避免。
霍沐这会儿倒是没怎么说话，她的视线凝视着霍清音的方向，无声皱了皱眉。
不怪她现在风声鹤唳，是霍清音现在不一样了，她总感觉这一次…
霍沐的思绪刚展开，不等她继续想下去。
下一秒，三道钢琴声瞬间响起。
三个人同时演奏同一首钢琴曲，但是在五秒后，所有人的视线全部看向最左边。
霍清音在的方向。
好像连她头顶的聚光灯都更亮几分似的。
和高一高二的组长不同，她的钢琴声夹杂在另外两道忽快忽慢的钢琴声里，显的稳定又出色。
像是直接把录音给拿出来放一样，没有任何的瑕疵，错乱，抢拍。
这样的曲子，能练到这个地步，没有上百遍的重复是不可能的。
神了。
这是在场大多数同学，心里不受控制冒出来的两个字。
真是他吗的神了！
汤教授站在三架钢琴的正中心，视线笔直的落在霍清音的方向。
眼底飞快的浮现出惊艳和愕然，而后竟没有克制的鼓掌了起来。
但演奏还在继续，这鼓掌只是虚晃了两下，是无声的鼓励。
全场安静。
演奏在几分钟后结束。
而后，是轰鸣的掌声，剧烈的响起。
高三部的拍的尤其热烈，像是给自己刚刚受到的白眼和不忿都给拍出来了似的。
瞧瞧，他们高三部的组长就是牛掰。
之前不是都嘲讽他们？
之前不是都说高三部整体水平底下，霍清音那样的都能当组长？
嘿，走一走看一看了同学们，高三组水平低下的组长，碾压你们高一高二部组长加起来的水平，不，你们加在一起都不够打！
——这样的话虽然没说出来，但是却是高三部同学们的心声。
大多数人其实听不出什么门道来，但是也有学了钢琴十几年的同学，看着霍清音的方向，一时间惊愕的话都说不出来。
这种曲子，学过钢琴的人都能弹出来。
但是其中的熟练度，技巧等等，才是最玄机的，更能看出一个人的天赋水平来。
霍清音这天赋，也太强了？！
她这么厉害不去上艺高，在普高受什么气？！！
高台上，结束了演奏，霍清音已经站起身。
另外两边的高一高二部组长也起身到了霍清音的身边，低着头，耳朵泛着红。
自惭形秽。
原本上台的时候，她们两个还在争奇斗艳，心想，这次谁更能碾压高三部组长一头。
结果呢？
她俩加起来…估计弹的都没霍清音好。
汤教授看着霍清音，无声收起了视线，心底却好像已经有了自己的思量。
“这三位同学演奏的都很不错，全都顺利完成了，大家看起来都很努力，值得表扬。”
之前的掌声已经结束，这一次，底下只是传来稀稀拉拉的掌声。
但是高三部那边，还是一阵轰鸣。
霍沐的视线盯着高台，连手都没抬起来。
她的手已然落在自己身体两边，攥成了拳。
她竟然不知道霍清音什么时候又练了钢琴！
她只知道她霍清音是小时候学过几年，长大了早就荒废了。
谁能想到，霍清音现在还能弹出一手这么流利的钢琴？！
坐在她身边的同学冷哼了一声，以她一个人才能听懂的声音说道，“这算什么，这个水平也就那样吧，学过钢琴练习过几次就行。大家就是对她的期待感太低了，所以才会这么夸她。”
霍沐钢琴学的一般，但是也学过几年，这是名媛必备技能。
她不太懂里面的细节，也听不出什么技巧，只觉得霍清音完整弹下来很不可思议。
此刻听身边人这样说，她心底倒是好受了点。
霍清音没那么出色和厉害，她就放心了。
霍沐抬起手，虚晃了几声，拍了几下，就收回了手。
而身后那个出生于钢琴世家的男同学无声冷哼了一声。
这水平叫做就那样的话，那她就该回炉重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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