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对云飞曾经的疯狂,她不愿回忆,在第二学期中,用耐心和孩子相处,效果常常给她惊喜。
她计划着暑假好好陪孩子,但一个机会把抉择摆在她面前。
那天下午,在主任室,她与布莱克对面而坐,他先是打量她一遍,像头一次认识似的,在她愣眉愣眼中,他笑着说:“一个月前全县英语老师的统一考试成绩公布了,你被选上参加省教育学院的培训:不出国门的留学!
咱校只你一人被选上,全县也没几个,你完全凭自己的实力考上的。
为期38天,在省教院封闭学习,食宿全免,学费由学校负责报销。
讲课老师是美国外教,对你们进行口语培训,和文化交流,这是国家花费财力物力,把外教请进国内,相当于你们出国留学,所以叫:不出国门的留学”。
她听得脑袋眩晕了,抽丝剥茧后提炼一条:假期又得出去,云飞刚刚走上正轨,当妈的又学习去。
学习机会难得,但她犹豫不决,只要她一走,云飞就成了放羊娃。
经过一番斗争,她决定出去学习。
当她背着云飞的大包小裹来到大姐家时,对大姐和妹妹一顿殷殷嘱托。
对云飞又是详细规划:“每天完成任务再玩,我回来检查,如果完不成,我……”,她狠狠心,说:“我还打你”。
“你安心学习去吧,妈妈”,云飞对自由多期待,答应得就多痛快。
妹妹被赋予决定权,保证说:“交给我吧,他不好好学,你看我怎么收拾他”。
她又心疼起来,提醒妹妹:“也不用打,好好说他会听的”。
就在这么纠结中,洒泪离开。
按通知要求,6月30号报道。
在家住的最后一晚,闻立回来的挺早,掏出一个东西放在她手里,这就是手机吗?
这是她第一次把手机拿在手里,比她手掌大一点,外形像个深灰色小汽车。
她诧异地问:“给我买这个干嘛”?
“你不是去学习吗?有手机我和你联系方便”。
“多少钱啊”?
“850块,摩托罗拉”,他很内行地说。
把手机盖子揭开,里面是键盘数字,她试验了一下,几秒钟后,闻立手机响了,这是她的手机拨出的第一个电话,打给了闻立。
手心托着手机,看着变旧了的家,她想说:两口子每人带个手机,互相打电话玩吗?
她的手机850块算是便宜的,闻立的两千多,等于她大半年的工资。
第二天晨曦中,她背个小包,闻立提个大包,里面装着日用品和换洗衣裳,他们往车站走去,她忘了与儿子的难舍难分,像出笼小鸟儿,踏上去省会的火车。
如果没有闻立相送,她简直有飞翔的感觉,闻立要送妻学习。
他说:“我不送你,你都得丢”,他对她的印象还停留在当初那个未谙世事的小女孩,但把女孩娶进家门,他并没有因此娇宠她,而是粗鲁与辜负。
出了省会车站,完全可以乘坐306路公交到城南的教院,但他执意打车去,花出好几十倍的钱跟着306路走。
在风光秀丽的湖畔之南,她终于见到了省教育学院,她的函授证书上写的学校就是这里,她却第一次见到“母校”。
校园不大,操场小小的,一座楼房灰旧简朴,成直角落在操场北边,西边。
她的宿舍在五楼,床位贴好姓名了,不是谁占谁是,还好,她是靠门上铺,她喜欢上铺。
寝室里只有靠窗上铺有一人在摆弄东西,闻立往媳妇儿的床上看了一遍,出去了。
回来后,几步上到床铺给她安蚊帐。
她在地上仰头好奇地问:“东西都是买的”?
他得意地说:“铁钉和塑料丝带在门外超市买的,锤子在门卫借的,我说挂蚊帐,他就痛快借给我了”。
他在棚顶敲进去四个铁钉,把蚊帐穿上塑料丝带晃晃悠悠挂了起来。
最后将丝带绷紧拉直,固定在铁钉上,蚊帐像个漂亮的小帐篷悬挂在她的床上。
他几上几下,灵活敏捷,这对于一个电力工不在话下。
宿舍里的人多起来,也都在挂蚊帐。
下铺的好办,将蚊帐挂在四角就可以。
但上铺面临的问题和她一样,蚊帐无处可挂,大家发牢骚:“原来怎么办的?是不挂吗”?
都坐下来发愁,同时羡慕地看着她的蚊帐。
他主动走过去,说:“我帮你们挂吧”。
对方愉快的说:“太好啦,谢谢你啊”。
他就轻车熟路地蹬上去,有了给她挂的经验,后来的蚊帐挂得一个比一个快,一个比一个好。
当他再次下到地面时,宿舍已经变样了,上铺的蚊帐像一个个小帐篷,帐篷上都是红色的塑料丝带。
有外寝室路过,进来惊讶地问:“你们这是统一发的吗”?
受惠于他的几人异口同声地说:“想的美!我们遇到热心人了,帮我们挂的,他太有办法了,真不简单”。
来自于异性的表扬令他觉得值了,眼睛嘴角美滋滋的。
这是他在人前的强项,和他做陌生人最好,他是个热心肠的陌生人。
她以为忙活完他该走了,他确实要走,但邀请她:“吃饭去”。
他在吃的方面最重视,最内行,在学校对面的街上,罗列着很多家饭店,他以行家的经验挑剔着,最后进了一家规模中等的饭店,里面是宽敞的大堂,用各种装饰隔出若干小环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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