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者痛仇者快,她老婆乐坏了。
你以为他心疼?心疼不回来”?
“不是的!不是的”!
她尖叫着说,用手捂住了耳朵,二姐这些话太难以接受。
不说透她不醒悟,为了说透,二姐费尽口舌。
换做语重心长,她给傻妹妹开窍。
“行,你相信他会回来,一周回来一次,一个月回来四回,然后又走了,回老婆孩子那里去。
红梅啊,你想没想过,他把你当成啥了?还用我说出难听的吗?你凭啥让他这么耍?
他算TMD老几?一个穷光蛋霸占着你,三妻四妾的?他佩吗?
即使要当不光彩的角色也不找他呀,找他图意啥呀”?
二姐掘开了思想教育之河,涛涛滚滚将她淹没,逼她承认真相,而真相把她推到奔溃边缘。
她又是一声尖叫,凄厉的尖叫,用尖叫抵抗那汹涌波涛,她在汹涌中挣扎着。
“不是的,不是的”!
反复念叨,底气虚弱,体力虚弱。
面对这执迷不悟的傻瓜,二姐也要奔溃,她冷冷地扔下一句话,“该说的我都说了,自己好好想想吧!
明天云飞在家,有事给我打电话”!
二姐起身走到门口,看了她一眼出去了。
厨房还有热面,也够母子俩晚饭,二姐拿起背包走了。
布莱克委托姐妹陪她聊聊天,不是这么聊啊!
屋里终于静了,她被闹腾得身心疲倦,昏沉沉睡着了。
她的睡只是换一种消沉,梦成碎片。
云飞什么时候回来的?不知道。
他什么时候睡觉的?不知道。
云飞叫没叫她吃饭?不知道。
睡到半夜,她忽悠一下醒了。
夜好静啊!
静得心里发慌,她蹬掉了棉被,直挺挺地躺着,一点不冷,浑身燥热。
哗哗哗,耳边是什么声音?
由远而近,由细而强,最后像水龙头猛冲,哗哗哗……!
她恐惧地堵住了耳朵。
不安地翻身,从左到右,从右到左,要摆脱心魔。
可是不行,那声音无孔不入,钻进她的体内,抓挠着她的心。
她不敢闭眼睛,闭眼睛又看见了那个玻璃罐子,带着泡沫的血水从玻璃壁上流淌下来。
“啊……啊”!
一声女人的尖叫像锐利的刀片割破如丝的静夜。
云飞惊醒了,以为是幻觉,尖叫又传来,从妈妈卧室。
他扑通跳下地,光着脚推开妈妈屋门,摸到壁灯,屋里骤然亮了,他的妈妈抱着膝盖坐着,头发快把她整个罩住了。
他爬到她身边,推推她,“妈妈你做噩梦了”?
妈妈不回答。
他拨开她散乱的头发,害怕了,她两眼直勾勾的。
他跪着将她抱在怀里,她很温顺,依偎着他。
他温柔地给她理头发,安慰着,“不怕的,妈妈,我也做噩梦,打开灯就不怕啦”!
他安抚她躺好,盖好被子。
看她安然地闭上眼睛,灯一关,蹑手蹑脚回去了。
她也觉得自己是做了个噩梦,说服自己不去胡思乱想。
闭上眼睛专心睡觉。
只一会儿,她扑棱下又坐起来,那声音那玻璃罐子又要来,她挥手驱赶,却更清晰。
不能再惊动孩子了,她心里很清醒,就是控制不住。
她要逃到一个听不见看不着的地方去。
她抓起那件鼠灰色毛绒上衣随便一披,着急忙慌的抢在恐惧来临前来到房门口,随便趿拉上一双鞋,打开房门。
走廊里漆黑,平时这样吓得要死,这时却不害怕,因为心里的魔怔更可怕。
她走了出去,一层层下了楼。
刚出楼门,冷风吹透了她单薄的裤腿,睡裤腿飘着,她一步步茫然地往前走。
小区里昏暗不明,一个人没有,深秋的夜风寒凉彻骨,她的头发被吹得飘起来。
寒凉带走了她心头的燥热,感觉好多了。
空阔的天地稀释了她的苦闷,比在小屋里闷着强。
她没有目的,不知不觉走进了凉亭。
在长凳上坐了下去,捏紧上衣下摆,凉亭外有棵杏花树,在昏暗中静默地勾勒出树身的轮廓。
春天花开一树,灿烂如霞,花落时满地粉白。
她呆呆地凝视着光秃秃的树枝,好像又看见了满树花。
喜欢不嫁教书匠请大家收藏:(www.265xs.com)不嫁教书匠265小说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