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嘛,记得真清楚,是不是心疼”?
“没有!好不容易献殷勤得逞,老高兴了,回家一夜没睡好,总想花姑娘”。
她忽然想起来,“围脖呢?我看看当年手艺”!
关于围脖他觉得那是心中一个污点,一块伤疤,他不想扫兴,打岔,“我以命保护着围脖,它很好”。
他摸过那本日记《勿忘我》翻开,当年的钢笔字迹清晰可见,墨水这个东西真好!
这是他们你一首我一手抄的席慕蓉诗句:
在灰色的黎明前我怅然回顾
亲爱的朋友啊
难道鸟必要自焚才能成为凤凰?
难道青春必要愚昧?
爱必得忧伤?
他的胳膊环抱着她,她依偎在他怀里,一首首翻看。
这些为赋新词强说愁时抄下的诗句,经过岁月的打磨,变成了他们心中的丰碑,祭奠他们永逝的青春。
对与错,爱与恨的青春!
重温旧物,他们几次泪眼朦胧,但尽量让自己高兴,旧物啊,太沉重了。
每一件都承载一个故事。
“那个轴里是什么”?
他默默打开,抽出,下了地,站在窗前。
他提着画轴慢慢松手,高高举着,她只觉得眼前一晕,她又看见了,红梅图!
她也跳到地上,寻觅着,他知道她在找什么。
那朵血染红梅!
找到了,三片花瓣,已经成黑褐色,变成梅花标本。
“它永远开在我们心里,永远鲜艳”,她记得他当时这么说。
年轻人,总是愿意用“永远”,是否永远,那要经过时间见证。
他们算不算做到了永远?
红梅图最下边有一行小字:一九九零年五月五日---五月三十日!
她再也抑制不住,泪珠滚落,整整29年!
半世凡尘已过,曲折人生成书!
他转移她的激动,仔细卷了起来,说:“回家时挂卧室”!
一手托画轴,一手搂着她的肩,到床边时,腾不出来手,他俯身将她泪珠吻干。
“布莱克!布莱克!布莱克”!
她叫不够似的,擦着眼睛,哭了,笑了。
她叫一声他点一下头,我在!我在!我在!
把她的脸贴到自己胸口。
幸福是什么?
就是和相爱的人在一起!
嘎吱嘎吱,黄二挠着纸箱,它醒了,要爬出来。
他无奈地笑着,“要撒尿了”,他端着小肉球到外面卫生间去。
第二天是周日,早饭后他们开车出门。
在落花幽密地,祭拜母亲,告慰她:妈,您放心吧,我们结婚了!今后我们不会孤单!
回来的路上,在芦苇密集的高岗,看望二黑!
然后沿着河边走。
河两岸的芦苇窜出半人高,还在长,翠绿色的波涛像涌动的绿潮。
她们站在大桥上,他给她讲筏子船的故事,“你如果站在上面肯定腿发抖”。
“那可不一定,我勇敢着呢”!
“我信!”
能不信吗?
她看上去有些疲倦,他蹲下身,她心有灵犀,趴在他后背上,他往起站时,把两只手交叉着垫在她的屁股下。
她的姿势是环住他的脖子。
他们慢慢往桥头走,黄二从后面追,四蹄蹬开,腿太短跑不快,但精神可嘉,目光炯炯,两只软耳飘着,从他腿边超过去了。
发觉不对,转身跑回来,挠着他的裤脚,咯吱咯吱往上爬。
“它要抱抱”!
他弯腰一手托起它,她接了过去,小肉球抓着他的衣服谨慎地趴着。
“它可聪明了,才不会摔下来呢”。
“我都感觉它抓到我肉了”,他回头说。
“一会上车就好了,忍耐一会儿吧,啊”?
他们仨走下桥,向着路边的车走去。
快六月了,天高地阔,空中翩翩飞过几只鸟,不知是不是回来的燕子。
鸟儿在蓝天白云下自由地,快乐地飞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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