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萧家两兄弟的行为实在诡异，怨恨毓成到要让毓都父债子偿，但在之前从未表露端倪，甚至连面见陛下都不愿意。这两人不会不知道，只有上了南巡的船才有接触到毓都的机会。
昨日在左骁卫的船上他们也是见过毓都的，当时他们面对毓都毫无异常。
今日刘寺人来给他们送赏赐，并送他们离开，这两人却突然发难，与之前的表现一点也不符。
“萧恒、萧执，我劝你们坦白从宽抗拒从严，现在放开刘寺人咱们还有好好说话的机会。”
“毓成恶名在外，毫无为官者的宽厚，除非处置毓成，否则我们绝不放开刘寺人。”
刘寺人在萧执手中都快吓死了，他何德何能能让陛下为他处置了毓成。
“你先将你主家名字报出来，我们仔细查查，你主家子女是否在赦免人群中。”
有实权的官职中品级最高的就是六部尚书，没人敢对萧家兄弟保证陛下一定会罢免毓成，甚至连说一句毓成坏话的人都没有。
萧家兄弟闹出的动静实在很大，从陛下到大臣皇女均派人询问此处发生了何事。
在得知萧家兄弟的诉求后，陛下大手一挥：“朝中大臣岂是因他人威胁就能罢免的。萧家兄弟将十二送回有功，挟持朝廷刘寺人有罪。只要他们愿意放了刘寺人，便功过相抵不赏不罚。若执迷不悔……”
“是。”
谢新语倒是演过谈判专家，里面的台词都是根据剧情需要设置的。现在要她劝萧家兄弟确实有难度。
好在陛下做出了决定，他们只需要执行。
李渊渊打扮得威风凛凛，手持长剑对萧家兄弟喊道：“上面的听好了，我数三声放了刘寺人，三声过后便是万箭齐发，看你们如何选择。”
萧恒将刀刃往刘寺人脖子上移了移，刘寺人脖子瞬间渗出血迹：“刘寺人可在我手中呢！听说他从五岁就跟在陛下身边，一直是陛下身边最亲信的人，你们当真的不顾他的性命。”
李渊渊根本不理会萧恒，继续数数。
“三。”李渊渊手势朝下，无数支箭朝萧家兄弟而去，一瞬间船上插满了利箭。
萧家兄弟扯着刘寺人在地上滚了两周，然后躲在床板下。
死亡跟前刘寺人倒是一点都不怕：“看嘛！我早就说了挟持我没用，我不过就是个阉人，你想让陛下为我罢免尚书，我做梦都想不到我能跟尚书比。”
“你不是从小就跟在陛下身边吗？是他的亲信吗？”
刘寺人自嘲道：“你说我是奴才其实说对了，奴才在主子们面前都不是人，是和桌椅一样的摆设。你怕是不知道宫中后妃嫔御侍寝时，陛下如厕时我们都得在一旁伺候着吧！有时如厕后屁股都是我们擦的。你说我在陛下心中能有多大分量。”
“那是你们陛下凉薄。”
李渊渊的声音又在外面响起：“里面的人听好了，陛下有令，若你们放了刘丞郎就让你们功过相抵放你们离开，若一意孤行别怪我不客气。”
刘寺人挪挪位置：“我说你们到底是来哪一出啊！连我都能看出你们没的那般恨毓公，我之前听到你们的对话，你们想吸引陛下注意，是不是想对陛下图谋不轨？”
“看来你是不打算活命了。”萧执真有要了刘寺人命的打算，这一次是他们失算了。都说大周是礼仪之邦，救命之恩就要以身相许，所以大周陛下对皇女的救命恩人如此冷漠让他们的确意外。这次他们刺杀陛下的失败，但他们对陛下有了更多了解，这一路长着，机会也多着。
刘寺人在宫中待了几十年，从小就在横梁和井中看见许多人，对生死这个问题并不惧怕。现在他就算是死，死得方式跟其他宫人有很大区别，若因为死在史书上记上一笔，那也算值了。
“遇上你们两个蠢货，是我命短我认了。外面那些读书人为求名，所以想尽办法引人注意。但你们以这种方式引起陛下的注意，实在是太蠢。无论男人女人，陛下都喜欢对他主动的人。”
说话间第二批箭雨又纷纷落下。
萧家兄弟一脚将刘寺人踢出去，趁着众人注意刘寺人的空隙，从窗户跃入水中。
是无数支箭宇朝水中落下，水中绽出一朵血莲花，也不知是人的还是鱼类的。
刘寺人被千牛卫打捞起来，李渊渊对着刘寺人就责骂道：“你也是学过骑马射箭的，竟然就这样让他们跑了？”
刘寺人气得翘起兰花指：“我做将抓人的事都干了，还要你们千牛卫有啥用？哼！”
刘寺人带着小寺人兴师动众去到陛下面前哭诉自己的委屈。
“陛下，萧家兄弟是醉翁之意不在酒，他们想要的是您亲自接见他们。他们真正的目标是您啊！”
“看来毓都猜测的没错，能发动这么多人，设下这么大的局，不可能是那些被灭族的世家，只可能是乌热国皇室余孽。”
“这些人恩将仇报，当初陛下就不应该放过他们。”
“欸！这样说就不对了。”陛下一脸高深的对史官说道：“之所以放了他们，是因为我能承担放了他们的代价。”
史官赶紧将陛下，英明神武、仁慈大度写在史书上。
“十二跟乌热国余孽在一起待了好几日，谢女史和秦王的文书上均说十二性情变了不少。十二久居深宫，这次回来面对询问又一问三不说，我怕她信些不该信的，让谢女史和刘女史好生看管她。”
刘寺人低声道：“十二皇女不说石姑娘的下落，脸上也没为石姑娘担心的意思，我有些担忧石姑娘是和萧家兄弟在一起。石姑娘是原伊吾国王室，现在又跟乌热国皇室在一起，会不会壮大这些余孽的势力。”
“当年伊吾国的势力已经被打散了，剩下那些不足为惧，但也不得不得防。”陛下原本不想逼问十二皇女，只要人平安，不愿说的事那就算了。现在想到刘寺人说的这种可能性，给女儿一些空间的想法，全都抛在脑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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