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香和白洁扶月琴去后府休息，只留了陈玄云和杨博二人。
“杨大人，这景王？”
“景王之事，休要再提。”
“可是，末将在浙江时，从一倭寇身上捡得此信，请大人过目。”
杨博展开书信，在烛光下仔细阅读，看完后，怒不可遏，拍案而起，在饭桌旁不停的开回踱步。
“气死老夫了，气死老夫了！”
“大人息怒。”
“原来，这一切都是？……”
“是啊，末将也没想到！”
“汪直！……只听说成化年间，万贵妃独宠汪直，宪宗喜之，令其增设西缉事厂，位在东厂、锦衣卫之上，首辅大臣皆惧之。”
说完，杨博坐下身，满脸肃穆的望着陈玄云。
“后他总督辽东军务，设立禁军十二营，被东厂大太监尚铭等人弹劾，放任直隶应天，后消失无踪。”
“杨大人，这距今已快八十余年，就算他还在世，也是百余岁老者。”
“是啊。那这个汪直，要么是他后人借他之名行事。”
“可他自幼净身，是个阉人。”
“那，就是他的余党，流落海外，借机行事。”
“哦？”
“不管是哪种可能，如今，他已经与朝中……”
“嘘……大人，不可说名讳，小心隔墙有耳。”
“此信非同小可，都督可否交于老夫？”
“杨大人，尽管拿去。”
“好！夜已深，都督有伤在身，老夫告辞。”
“大人当心啊！”陈玄云知道此信的份量，别说自己一个虚设的五军都督府都督担不起这个职责，他兵部尚书也未必担得起，就算景王在世，恐怕也无力回天！
景王！难道？是？
已经洞察此事？遭人戕害？
这个念头，让陈玄云越来越害怕。
面对倭军的重重围困，他没害怕过，面对倭寇的层层埋伏，他没害怕过，面对安南的黥面军和嗜血鬼军，他没有害怕过，面对白象王的战象队，他没有害怕过……
可如今，这封信，叫他越来越感觉到，害怕！
看着杨博有些老迈的身躯消失在黑夜里，他隐约感到，这次来京城，比当初在大鹏所城和在广西时，更加凶险万分，并且，当时的凶险在兵祸，正是自己可操控的，而如今。
这危机四伏的京城，他不知道敌人在何处，不知道敌人何时会出手，更不知道，敌人会用什么招式，来给自己致命一击。
也许，这种莫名的恐惧，正是来源于未知，就如同所有人一样，所有的恐惧，只来源于对一切的未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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