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天空残留着一丝雾气,早起的摊贩已经开始拆卸门板,隐约的叫卖声从远处飘来,街道上匆匆走过几个身着褐衣短打的小哥,预示着充满烟火气息的一天开始了。合气斋门外停着一辆漆黑的四轮马车,两匹身材高大壮实的挽马安静地就着食槽吃着豆子、麸皮等等混合而成的饲料,马夫和仆役一起不停地把行礼往车顶上堆放。
自从五百年前,帝国直道贯穿所有州府,马车出行就成了天明人外出经商的最好选择。而随着直道的建成,经济的发展,两轮马车已越来越无法满足人们对重载马车的需求。一直到四百年前锦天楼聚缘坊的一位大匠解决了随动装置,造出了四轮马车,两轮马车才渐渐地被淘汰。
文浩穿着一袭黑色深衣,站在门前正和家人惜惜作别。
“父亲、母亲,儿子这次出门短则两载,长则三五载,不能尽孝膝前,还望父亲、母亲保重身体。”
“儿啊,你这一走这么久,为娘实在是不放心啊,身边又没个知冷热的,要不你还是把荷姐儿带上,好歹有个照应啊!”
文母拉着文浩的手,一边抹着眼泪,一边说到。
“娘,儿子这次要去是参加天元法会的,之后还要去拜访六大宗门,带着姑娘实在是不方便。”
“哼,哪个道观、寺院不许女客上门的?为娘就常去慈云寺,也不见了然法师把我扫出门。”
“娘~,你那是去上香添油,我是要住人家那儿,带着姑娘真的不方便。你也不想儿子因为带着姑娘,每天多花两三个时辰在路上吧。”
“可是……”
“好啦,别说啦。我儿此次出门是去历练,不是享乐,你就不要再劝了。”文乐农见文母还要再劝,打断道:“我儿此去不必挂心家里,潜心向学才是正事,为父送你一联勉之,世事洞明皆学问,人情练达即文章。”
“哼,尽说些没用的。儿子,出门在外一定照顾好自己,既然不带仆役,那娘这儿有些体己钱你带上,穷家富路,千万别苦着自己。”
斜了丈夫一眼,文母从侍女手上取过一个锦盒,递到文浩手里,继续说道:“记得得空多给家里写信,这天南海北路途这么远,多写信回来,为娘也安心些。”
文浩抱着锦盒,宽慰到:“娘放心,我一定多写信回来,到时候让娘也知道这大好河山各地的风土人情。”
“时候不早了,你还要到城外和镖局的人汇合,快走吧,误了这一镖,就得等明天了。”
文乐农看了看时辰,再次打断了文母,所幸文母也知道轻重,挽着文浩到了车边。看着文浩上了马车,方才作别道:“儿子,一定记得写信!方泽,照顾好少爷,要是少爷回来的时候少一根头发,我打断你的腿!”
“夫人放心,小的一定照顾好少爷!”
马车上,方泽诺诺地回到。
“爹娘保重,儿子去了!”文浩挥挥向父母挥了挥手,转头又对方泽说到:“方泽,走吧。”
方泽松开刹车,轻挥一鞭,口中啧啧两声,马车便缓缓地启动了。文母看着马车渐行渐远,眼泪再次流了下来,这真是萱草生堂阶,游子行天涯。慈母倚堂门,不见萱草花。
马车内文浩好奇地打开锦盒,想要看看老母亲给了自己多少体己钱,结果就被震惊了:这怕不是把家里的现钱全给装上了吧!盒子里躺着一沓云锦提票,粗粗一算也得有五百匹,另有一贯、五贯、十贯会票各二十张,制钱约五百文。这么讲可能没什么概念,换算一下就是出个门父母给了532万多的路费。
约么一个时辰马车就到了城西二十里白日驿的聚缘镖局。此时镖局内一片人声鼎沸,牛马嘶鸣好不热闹。方泽将车停在了专门的停车区,自有门子过来开门。文浩下车后给了一文钱,门子忙不迭地一阵道谢,文浩摆了摆手,径直朝聚缘钱行走去,门子本想跟过去,却被方泽叫住,招呼着其他门子去寻饲料喂马,离出发有有点时间,正好可以给挽马喂食。
来到聚缘钱行门前给了门子一文钱,文浩便坐进了钱行外间等候,不一会儿一个身着钱行制服的跑堂就走了过来。
“客官您好!您是要存钱还是要汇兑呢?”
“你好!我要兑一贯钱。”
“好的,客官。麻烦您把会票给我查验一下。”
文浩从怀里摸出一张会票递给跑堂,跑堂对着日光一验,“御敕锦天楼制”几个金字便凭空浮现了出来,验票无误跑堂却未立刻去提钱,笑眯眯地继续说到:“客官是第一次出远门儿?”
“你怎么知道?”文浩好奇地反问。
“一般经常出门的人都不会兑这些个制钱放身上,所以才这样问您一句。”
“不带制钱,那路上吃饭住店这些开销怎么付呢?总不至于吃个饭给人家一贯钱找零吧?”
“当然不是,您既然这个时候来到白日驿,想必是等着一会儿随镖出远门。您细想,这既然是随镖出行,那肯定是镖师住哪儿,您住哪儿吧?
听到这儿,文浩点了点头,跑堂一看有戏,便继续说到:“聚缘镖局的住宿地向来都有规定,必定是在各地的聚缘驿站。所以聚缘阁一直都有发行抵票,您只要购买一张抵票,全程吃穿用度都可以由当地的驿站签章,然后等到行程结束在目的地的聚源钱行会账就行了。而且途中如果要在驿站买点东西,又或是寄信,都可以用抵票签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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