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蜘蛛的凝视
丰收多少应该有点仪式感，俗话说来就是——得想办法大吃一顿。
仙宫里的季节和天气变化都很不明显，每一天都过得差不多，说实话吕梁还挺想要一本挂历的，现在他的日期记录方式像极了无人岛上遇难的船员，每天都在开拓地工作台旁边的灰白石上划一刀，过去几天全靠人工记录，属实不太方便。
吕梁这两天就在紧锣密鼓地准备丰收纪念的事情，他总觉得年糕或者水饺这种过节才吃一次的食物才有大餐范儿，家里没养猪，水饺是指望不上了，年糕倒是可以试试。
他在稻田旁辟了一小方土地种上糯米，收成之后按照一比三的比例和白米混在一起蒸熟，与温小云两个拿了棒槌一块儿打年糕，搞得像模像样的。
年糕打完还热乎着，在熟糯米粉上打了几个滚，搓成条状垒在一块儿，吕梁切着年糕忽然抬起头，问温小云道：“你说，年糕算不算一种材质？”
“材质？”
“你看啊，年糕晾干了之后理论上来说是可以拿来砌房子的，农村的土砖里面也会加点糯米来增加砖块的强度，既然年糕可以拿来砌房子，为什么不能被大量复制呢？”
经他一提醒，温小云也想起了制作道具的时候不太合理的兑换比例，吕梁这是要搞事啊！他对这想法瞬间就来了兴趣，立即表示愿闻其详。
吕梁给温小云简单说明了自己的想法，两人在工作台前一试，只见年糕果然无法被放到合成栏上，每次吕梁试图这么做的时候，工作台的屏幕上都会跳出一行信息：“请勿将建筑材料以外的物品放入合成表。”
“照这么说的话，鳞石的本质还是龙皮呢，底下的肉干煮煮也能吃，这年糕怎么就不算建筑材料？”
“这玩意比皮带还硬，要吃你吃……可能是硬度不太一样吧，龙肉干不好入口，煮上十几个小时都悬。”温小云说。
“有点道理，那可能是一些概念上的区别。你先去忙吧，我得把这个弄清楚，这里放我一个人弄就行。”吕梁这是表示他要把其他的活全部做完，再回头专心来搞研究。
温小云见他下了决心，伸手就把水管拿走了：“我来帮你吧，给地浇水我还是会的。你专心做你的研究，等你好消息，吕博士。”
“记得控制好给水量…”吕梁叮嘱着。
虽然只是个荒诞的想法，但是尝试却是认真的，手头没了积压的工作，吕梁瞬间就投入到初期试错中。
‘如果加入少量的鳞石，确实就可以直接被判定为建筑材料，只是鳞石的部分会随机生成，需要再想办法分离。这样未免太简单了，而且说实话我不太想吃这么弄出来的年糕…有没有更好的办法？’
当天的尝试均以失败告终，见吕梁没什么吃喝的心思，回到空间还在不断地思考，温小云便提议将丰收大餐延期，没什么悬念地通过了。
糯米的栽种数量很少，再加上打制年糕的人工成本很高，这种食物还是比较珍贵的，吕梁便先用鳞石和灰白石进行替换实验，反正这东西遍地都是。
制造系统的人也是精明，显然提前想到会有人试图利用工作台的复制功能获取资源，设置了几道防线来阻止这种尝试，但碍于本身系统是鼓励开拓和尝试的，不太好惩罚尝试配方的新手开拓者，像吕梁这样拿工作台反复做实验的家伙也就逃过了一劫。
经历了无数次的失败，吕梁发现工作台对于几种材质混合的生成算法是一种伪随机，而且隐含一些规律，详细记录千次以上的结果之后，他慢慢地推测出了工作台生成新物体的坐标规律和每次生成的体积形状。
这个新发现让吕梁欣喜若狂，他的想法被证实了！系统应该是某人编写的程序，而这种伪随机就像是把一个物体分割成了几个部分，打乱顺序后再加密，过程十分简单粗暴，只要理解了正确的顺序，就能复原出一个完整的物体来。
而他或许可以设计一款立体拼图，根据表中打乱的生成规律，一次一次地把“食物”的概念给洗掉……
在仙界的无垠虚空之外，有人正因为吕梁的举动而惊讶不已——随着实验进度突飞猛进，他那兆亿级的资产账户正在发生变动，账户末尾的三位数字不断变化着。
这个数字已经太久没有变了，最近也许有一两个仙宫启封重新运转，后几位数字又开始缓缓变化，但也是呈上升的趋势，且上升得越来越快，而现在…它的数字居然下降了？
这下降的事情可是前所未有的，只要他开发的系统还存在一天，他账户里的“积分”就只会增不会减，尤其是还在依赖系统交易的新仙宫，产生的积分增幅是最大的，至于那些已经完全成熟的，想办法把能源一点点吸收过来也是完全可以做到的。
只是他没想到，这一两个在竞争潮中被淘汰、现在又重新开始活动的废柴仙宫居然能反过来挖他的墙角。蚂蚁咬了大象的脚，竟把大象给咬疼了，这件事难道不可笑吗？
眼看着数字还在不断下跌，男人眼中的怒火被兴趣所取代，先前从没有人能做到从他的账户里拿走积分，曾经的狂热期诞生了多少强者，又有多少仙宫鼎盛一时……但那都像一场热烈的烟火表演，云雾散去，什么也不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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