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霆琛不语，站在管东奥身边看着他的操作。
“霍董，我真的没有别的意思。”
男人还在做些无谓的挣扎，看着霍霆琛祈求获得他的原谅。
“茶叶的事情也是你做的吧。”
霍霆琛的语气淡漠的像是从寒武纪的冰面下传来一般，冰冽的令人无处可藏。
“我……霍董，我只是拿错了，那不是用来喝的。”
管东奥方才和祝樱的硬气全部消失，此刻在霍霆琛面前，他蜷缩的像是蝼蚁。
“会有警察来找你谈的，以后，别让我在设计界看见你。”
没有多余的话语，霍霆琛向来行事利落。
楚越跟在霍霆琛身后离开，两个人走到门口，遇见了姗姗来迟的苏卡和阿伍。
“霍董？”
狭窄的楼道里因为四个男人的相遇而显得拥挤。
“我已经解决了，在霍氏做事，你们还需要再快一点。”
霍霆琛扔下这句话便继续往下走。
破旧的楼梯里传来皮鞋踩在地面上发出的声响，无限延长。
-
“爸爸，你回来啦！”
星辰一听见熟悉的车声，就跑到外面来报信。
霍霆琛单手抱起女儿，“怎么啦？”
“你是不是惹妈妈生气了，她在厨房一边切菜一边喊你的名字哎……”
霍霆琛失笑，看来公司的事情已经传到程婳耳朵里了。
“没事，妈咪是希望我快点回来吃饭呢。”
“真的？”星辰傻乎乎的问到。
“当然，回去写作业吧。”霍霆琛把女儿放下来，深吸了口气，走进厨房。
听见背后的脚步声，女人一下子便将手中的菜刀放下来。
“说吧，我才休息一天，公司都发生什么了？”
“老婆，你听我解释啊。”
霍霆琛笑嘻嘻的凑上前去。
“解释？我的设计师，一个被你开除，一个现在躺在医院，你要怎么解释？”
“这不是因果关系嘛。”
霍霆琛清楚，程婳不是不明事理的人，她只是不满于男人没有和她商量就做了决定。
“公司怎么样了？”
女人叹了口气，回到正轨。
“管东奥虽然发帖污蔑霍氏有黑幕，但好在帖子删的快，应该还没有发酵。”
“我看未必。”
“你……什么意思？”
程婳摇了摇头，她也说不上来，只是单纯觉得现在的舆论远比他们想象的要可怕。
不久后的某一天，他们会意识到程婳的直觉是对的。
此刻，霍四叔的宅邸。
“元道，四叔让你过去一趟。”保姆迈着碎步，脚下飞快。
“我知道了，谢谢。”
钟元道放下手中的书，朝着隔壁的茶室走去。
男人并不着急，从小跟着四叔长大，他学会了急事缓办。
“四叔。”钟元道站在茶室门口。
“进来吧。”
茶室布置的雅致古朴，得到霍四叔的应允之后，钟元道脱下鞋子放在一边，走进茶室。
“最近天气凉，喝点红茶。”
“谢谢四叔。”
钟元道双手接过四叔递来的茶盏，放在鼻子底下来回轻嗅。
“元道啊，你跟着我多久了？”
四叔与感性二字无关，钟元道会心一笑，把茶杯放下。
“自从父母过世，我就一直是由四叔抚养长大。”
“最近分公司的状况如何？”
“分公司，一切都好。”
钟元道的心猛烈地跳动了一下，为何四叔会忽然提到分公司。
霍四叔把钟元道放在无关紧要的分公司工作，一来是为了让他在底层磨练一番，二来钟元道毕竟不是霍家人，霍四叔恐引人非议。
“单论你的能力，在分公司的确是委屈你了。”
“四叔，我知道我的身份，可以在分公司已经是来之不易了。”
在霍四叔面前，没有完全的立身之道，唯有事事谨慎，每个字都小心，钟元道深知这一点。
“你啊，就是不够有雄心。”
雄心？年轻男人不禁在心底轻笑一声，他有什么资格怀抱雄心壮志，况且，还没到时候。
“霍氏最近发生的事情你听说了吗？”
“抱歉，四叔，我还不知道。”
“唉，你这孩子，别光顾着看书，也多关心关心外面的事情。”
“是，四叔教训的是。”
霍四叔也是刚刚知道外界对霍氏的污蔑。
“我的意思呢，是让你去总公司工作。”
男人原本握住茶杯的动作停顿了几秒，诧异的看着坐在自己对面的老人。
“四叔，您、你说什么？”
“你不愿意？”
“不……我只是，您为什么忽然想派我去总公司。”
四叔从茶室的地上站起来，一直盘腿坐在茶几前，他的腿有些不中用。
年轻男人眼疾手快，立刻上前扶起四叔。
“霍霆琛接管霍氏企业也有很长一段时间了，当年他和霍煜的争斗还历历在目，不过，现在看来，光是由霍霆琛一个人掌管霍氏的决定也不太妥当。”
霍四叔深谙制衡之道。
外面的风言风语尚且不论，光是霍家内部的谣言就从未断绝。
这些，霍四叔都看在眼里。
早年间一手创立霍氏企业的人现在只剩下霍四叔一人，他自然想看见霍家的生意长久、繁荣。
“四叔，这件事，霍霆琛知道吗？”
“没有，他的母亲也不知道，但是你去那里也不是做什么高职，只是做个霍霆琛的秘书，也还是委屈你了。”
“我？做霍霆琛的秘书？”
钟元道诧异。
“霍煜的企业刚刚合并进来，还有一堆烂摊子等着霍家替他收拾，你跟在霍霆琛边上，凡事都小心注意着点。”
“是，我明白。”
钟元道的语气沉沉。
“副总一类的职务到底引人注目。”
“是，全部都听四叔的安排。”
“好了，我累了，你先回去吧。”
钟元道闭上茶室的门，四叔已经在木床上躺下。
傍晚的天阴沉而又压抑，灰压压的一片远远地盖过来，好像下一秒天连带着乌云就会席卷下来。
男人站在院落中来回踟蹰，就在四叔刚刚提出把他调去霍氏的时候，钟元道的心底闪过一丝幻想，但是这终究是幻影。
钟元道跟在四叔身边，自然就免不了为他做事，为他所用。
这是男人早就习惯了的，可是随着年岁的增长，钟元道逐渐意识到自己的权利和能力都远远超出周围的人。
可惜，在四叔手下，他总少了些机会。
“滴——”手机响了两声，钟元道瞥了一眼，是霍启路发来的消息，不外乎嘲笑霍霆琛没能压住外界的舆论。
钟元道叹了口气，进入霍氏总公司之后到底会怎样，一切都是未知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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