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藤诗织没有回答。
她忽然升起的想法,在弓道比赛的规则面前,似乎不值一提。
困鸟:「这样吧,请近藤同学买好明天晚些时候前往高尾山的门票。」
竹声:「欸,古贺同学?那进入道场?」
这一次的对话框,不再有消息传来。
……
涩谷区。
古贺香奈家。
放下手机的古贺香奈,从自己的床回到座椅上。
她的视线,停留在桌角的柜子上,一个透明的塑料罐上。
里面装有大约小半罐的四叶草。
那是古贺香奈的作品,从小学校开始,一直到现在。
所有的四叶草,都是用纸一步步叠起,最后用彩色铅笔涂上颜色。
最下层的四叶草,因为折纸手法的稚嫩,或许会显得形状有些奇怪,但越向上层,四叶草的形状就越逼真。
只是,稚嫩的四叶草更多,逼真的四叶草更少。
女孩看了看眼前的时钟。
五点四十二分。
按照往常的习惯,接近六点时,自家母亲古贺树理就会叫她,还有父亲古贺宗成前去吃饭。
如果古贺宗成在家的话。
深深吸进一口空气,感受到书本的气息后,女孩从手边抽出一张洁白的便笺纸,在书桌上开始折叠起来。
以铅笔轻划虚线,以直尺量出长度。
小心对折,仔细压平。
就像是小学校时,用便笺纸制作四叶草那样。
时间在女孩一丝不苟的动作中流逝。
“香奈,该吃晚餐了。”
伴随着轻轻的敲门声,古贺树理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没有应答的古贺香奈仍旧专注于手上的折纸。
对女儿没有回应感到奇怪的古贺树理推开房门,看见她正在叠纸的样子。
只是短短一瞬,古贺树理的表情变得难以形容。
欣喜、悲哀、难过混杂其中。
接着,又恢复如初。
“香奈,为什么又想起叠四叶草了?”
古贺树理靠近自家女儿,轻声问道。
身穿居家衣物的古贺香奈,在桌前灯光的映照下,脸庞上的表情出离认真。
大半分钟过后,女孩完成了最后一个步骤,呼出长长的一口气。
“有一件事想做,那件事情……大概有些超出限度了吧。”
她侧过头,看向一旁已经安静观看了一会儿的自家母亲。
“又是什么事情?”
古贺树理的语气中难掩担忧。
“不是什么大事,但是需要家里的帮助。”
女孩轻轻摇头。
“妈妈,请你晚上替我……不,我会自己打电话告诉他们,想要做的事情。”
“香奈。”
古贺树理轻轻呼唤女儿的名字。
“怎么了,妈妈?”
古贺香奈回以一个微笑。
“这件事情,必须要做吗?”
“大概……也不能算是必须做的事情吧。”
古贺香奈的话语有些迟疑。
“但是,妈妈,我不能看着和我一样的人一直下坠,直到我没有办法再帮助他。”
“他?”
古贺树理注意到自家女儿的人称。
“对,就是那位上原同学。”
古贺香奈没有尝试隐瞒。
“明天下午到晚上,我要和班级里的一位女生一起前往高尾山,观看弓道比赛。”
“香奈,值得吗?”
古贺树理转换了问题的方向。
“妈妈。”
女孩轻轻笑了起来。
“如果以我陷得更深一些为代价,能够把他拉出沼泽,那我觉得没有问题。”
听到女儿的话语,古贺树理轻轻摇头。
“我没有办法阻拦你,香奈。”
“但上一次去请求他们,是你的爸爸需要寻找一份稳定工作的时候。”
“嗯,我记得,妈妈。”
古贺香奈神情认真地点头。
“那是还在小学校时候的事情。”
“我只希望,香奈你,不会为做出的选择后悔。”古贺树理转过身,“好了,来吃晚餐,今天也不用等你爸爸了。”
“爸爸打电话回来说不用等他?”
“不是,他发消息回来,说还在开会,没法赶回来吃晚餐。”
走到房间门边,古贺树理停住脚步。
“说了好多遍了,香奈。把灯光开亮一点,这样下去,对眼睛会不好。”
话音落下,房间内的顶灯亮起。
明黄色的灯光照耀着房间内的古贺香奈,以及房门口的古贺树理。
“我知道了,妈妈。”
古贺香奈走到自家母亲身边,牵住她的手。
“吃饭的时候,总不用开着房间里的灯吧?”
女孩顺手关掉刚刚打开的灯光,与母亲一同离开房间。
房间内,只剩下一盏台灯,孤零零地散发着自己的光亮。
……
星期天。
按照北条弘树先前的安排,下午三点半时,上原朔前往北河的校园进行集合。
出门时,上原朔看过天气预报——大约会是打雷下雨的天气。
所以,结合北条弘树的提示,他还带上了学校的制服以及换洗的衣物——为了避免意外出现之后导致的时间过晚,以至于无法乘坐京王线返回都内。
以及一把雨伞。
于是,包括上原朔在内,原先能够算作轻装上阵的弓道部员们,随身携带的物品一下变得臃肿起来。
不过,有两位外人的行李比弓道部员们更多——听说这次的比赛场地在高尾山,作为新闻部驻弓道部记者的朝井真帆,携带了露营需要的设备。
但负责提拿行李的人,并不是朝井真帆,而是她的后辈原田佳奈。
为行为赋予“锻炼后辈”的美名之后,这位驻部记者就开始拿着相机四处闲逛,并时不时心不在焉地拍下一张照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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