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文艺比赛毕竟是安城学生看重的节日，但是...那天他有事要做。
小餐馆老板回来是因为江软要补课，而沈序辞掉了那份工作。店主特意让他在文艺比赛那天帮忙，每天给他两百块钱。
他需要那笔钱。
因为他没钱。
而且沈序知道自己没有任何才艺，人多的时候甚至会紧张，他能表演什么呢？
只会拖累她。
江软很快感受到沈序对此事的态度。
他不想。
或者，他可能做不到。
江软怕沈序会有自卑感，或者为了她而强迫自己去做自己不想做的事。赶紧说：“其实...我不是特别想参加这个活动，还得排练为节目做准备。”
她说的话，少年从没怀疑过，以为她是认真的，觉得少了些失落和愧疚。少年如释重负的同时，薄薄的嘴唇微微刷出一道微小的弧线。
原主钢琴八级，除了钢琴，江软还有一个才艺，唱歌。
虽然她的钢琴已经过了八级，但是只弹钢琴太单调了，这不是正式的钢琴演奏。
这是一个文艺比赛，各种各样的节目，观众投票选冠军。
江软和沈序一起走过教学楼，前面几个同学在打扫卫生，没发现有两个人走过来，在那里说她和沈序的闲话。
“你听说了吗？那个假千金和那个穷小子沈序的事。”
“听说了，怎么了？”
提起话题的女生啧啧摇头：“我，其实和沈序他妈有点关系，我们家认识他们家，我听我妈说沈序他妈是个酒吧小姐。”
“啧...真的吗？”
“怎么可能是假的，他妈就是觉得他恶心，所以生下他后跳楼自杀了。沈序不仅是个孤儿，还是个……”
“咳咳。”和她闲聊的另一个女孩咳嗽得很厉害，正在说话的女孩意识到了什么，突然回头，看向沈序。
男孩黑黑的眼睛一片漆黑，拳头紧紧攥着书包的背带，脸色发白，嘴唇紧紧抿着。
女生顿时僵住了，背后说的八卦被正主听到了，她还没等江软和沈序说什么，就拿着扫帚跑了。
“沈序……”
江软握着他的手：“别听他们胡说，这跟你没关系的，你……”
“是真的。”
男生黑黑的眼睛有些呆滞，比女生高一点，眼睛垂下来看着面前的女生，手指捏得紧紧的。
女生明亮的眼睛，在少年的心里滋生出无尽的自卑和尴尬。
这些龌龊的事情，他肮脏的身上，终于被她知道了。
看了女孩一会儿，沈序艰难地开口了：“他们说的是真的...那个女人，是我的母亲，她自杀了，因为我的存在让她恶心，所有人都觉得我恶心。”
他的存在让所有人都厌恶。
张淑芬所说的，“沈序，你妈妈被你害死了，但你妈妈的活着也是污染了空气，死了也是活该。”
因为身边人透露的信息，沈序知道那个女人是做皮肉生意的，而他是她被玷污的产物。
江软震惊于少年眼中的神色，那是一种自我厌恶的表情。
那双充满绝望的黑眼睛，水和光在里面挥之不去。
江软看到这个沈序第一次如此自卑，她不喜欢他这样。
“不，沈序，不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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