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夫人还在做着最后的努力，“况且——这断#袖的事情，未必就像这公公挨了一刀之后，就不会再长了一样，那么不可逆转啊——而且，这桓公子，和我儿子的他们的这事情，就拿家宴的那事来说，那事，也是我生的那混小子主动做下的。桓公子可没什么动作。可能——他不是断#袖呢？可能，他还是一直，爱慕着李小姐呢？只是出于礼貌，没有把我那混账儿子推开——”
李夫人听了这话，无奈摇头，“冷夫人，无论您怎么说，我也是不会改变主意的。咱们先把这断#袖会不会喜欢女人这事放在一边，咱们就先说您儿子——这桓公子，眼下，是您儿子冷公子眼里心上顶顶重要的人，这白京城谁人不知啊？”
“您打谱，让我女儿，嫁给桓公子。想让您儿子从这段感情中抽身。”
“可是，冷夫人，您自己的儿子，您了解啊！！！他什么性子，您比我清楚啊。说他睚眦必报都是好听的了。只要是谁惹他不开心了，谁能有好果子吃啊？！！这不是被羞辱到终生不敢出来见人；就是远远的拖家带口的远离安国。您让我女儿去嫁给桓公子，那在您儿子眼里，我女儿，不就是成了横刀夺爱的仇人了？！！”
“这不是一顶一的深仇大恨？！！这和您儿子结个小愁小怨，你一般人都吃不消，这深仇大恨，我女儿，就是有九条命，也不够折腾的。”
冷夫人停止了抹眼泪，三根手指竖起对天，做了个发誓的姿势，“所以我刚刚说了，我愿意认杳杳姑娘当干女儿，若是我那混蛋儿子，对杳杳姑娘，有什么不尊敬之处，我绝不宽待我那儿子，保护杳杳姑娘！！若是有违食言，让我坠入十八层地狱，永世不得超生！！”
“可算了吧。”李夫人站起身子，“首先，我们家杳杳得您青眼，认了干女儿，是她有福气。可冷公子是您亲儿子，这干女儿和亲儿子之前，若是有什么冲突，您估计是向着亲儿子的。这是人之常情。”
冷夫人急了，“哎，李夫人，这我刚刚可是发了誓的，您就算是不信我，那誓言，您也不信吗？”
“这誓言嘛，若是誓言有用，怎么还是有那么多负心汉，说谎者还活得好好的呢?这发誓，也不见得都能灵验——就算我信您这誓言，可是，您活着的时候，会保护我女儿，您百年之后呢？我自己的女儿，还是靠着一个轻飘飘的誓言保护？！”
冷夫人感觉现在就差给左相夫人跪下了。
“李夫人，我儿子是很孝顺的，我的话，他一定会听的，若是您担心我百年之后，我的誓言，我儿子不拿着当回事，那位可以让他也发誓！！！”
“冷夫人啊，您那儿子，他孝顺不孝顺，您比我清楚。还有，您儿子是个会相信誓言的人嘛？！您儿子的大名白京传了这么久，不就是因为他恃才放旷，从不把世人的这些规矩放在眼里？！”
冷夫人急切的去抓左相夫人的手，“李夫人！！算我求你，求你伸把手，救救我，救救我儿子！！他还年轻，他还有大好的前程，若是他真的成了断……袖——那我这辈子，还有什么指望啊？这御史的口诛笔伐，他的官就做不成看。还有——传宗接代都没了——”
左相夫人冷冷的把冷夫人的手，从自己的手上拿开。
“这‘君子不立于危墙之下’，这趟浑水，我们家，还是不趟的好。”
“哎哎哎——”冷夫人颓然道：“这事情，真是没得谈了？”
左相夫人语气郑重，掷地有声，“没得谈了。”
冷夫人叹了口气，起身：“如此，我只能无功而返了。”
李夫人也起身相送，“夫人路上走好。”
冷夫人带着随侍，莲步缓缓，走向门口。
在开门之前，冷夫人对着门，头也没回，但是说出的话，却每一字一句，都透着冷意。
这冷意，能让左相夫人想象出此刻，对方此刻，脸上的阴狠表情。
“左相夫人，不管怎么说，我也是皇亲国戚，诰命在身。我今天在这里苦苦哀求，你都视若无睹。我今天在你这里受到的羞辱，我记住了。”
“冷夫人，这羞辱，不是我主动给你的。而是你实在是——找到我门上，以可怜的态度，做着欺人太甚的事情。”
“若是合理的拒绝，也算羞辱的话——那——你就记住吧。”
冷夫人把她白皙的脖颈高高的扬起，像是要马上开战的天鹅，“既然贵府如此不识抬举，拒绝我的好意，想必是贵府的杳杳小姐，有更好的亲事选择。我们冷家，再怎么不济，也是开国功勋，皇亲国戚。我今天把话放在这里。我门冷家，有本事，让你家杳杳小姐，这以后的议亲，相亲——议一个，黄一个；相一个，黄一个。我说到做到。”
听了这句威胁，左相夫人内心一凛，但还是不动声色，维持着一国左相夫人的气势和体面，“既然，这仇，已经结下了。我们李家，这几年，在安国，也不是白白做的官。你们冷府的小花招——只管使出来，我们等着。”
“左相夫人，别只顾着一时嘴快。只怕几年后，您看着嫁不出去的女儿，会无比的后悔，几年前的今天，您没听我的提议。”
说完这句话，冷夫人毫不客气的推门而出。
直到确定冷夫人确实走远，左相夫人一直强撑的挺的直直的身板才松散了下来。
一直躲在她们身后的内房间的李杳杳看见母亲突然塌下去的脊背，也是心疼得无法言语。
都是她不好。
招惹了这许多人。
害得母亲，像个战士一样，为了保护她，和别人战斗。
虽然母亲没有穿铠甲，没有配带配剑。
可是李杳杳知道。
这写高官夫人之间的过招。那就是唇枪舌剑。
虽然未见血污兵刀，可却实在是能——杀人于无形。
冷夫人临走前说的那一番话，不是空口威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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