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染犹豫着落了座,吃了几口菜,然后小心翼翼地问道:“那我明天能去上学吗?”
“不用啊,从今以后都不用去上学了!”林卫国从手提包里拿出了一张欧洲的地图,指着那些老牌的资本主义国家,说道:“英,德,意,瑞,法,小染,你随便挑一个吧。”
林染气得放下了碗筷,说道:“可是我不想去留学!”
“这一点我和你妈妈已经商量过了,本来就打算你大学或者研究生去留学的,这样早点过去适应也挺好的。你妈过段时间也可以过去陪你。”
“我妈有她自己的工作和生活,为什么要这样?”
黎眉锦说道:“小染,我本来也有这个打算去国外的大学游学一段时间的。”
“那你还让我挑国家干什么?”林染毫不留情一针见血反驳道。
林染本来都已经站起来了,然后又强迫自己重新坐下,看着林卫国问道:“就算真的要走,能不能让我把这学期读完?让我和老师和同学告个别?”
林染心想,如果林卫国能够答应他,他就想想办法再给陆鸣庭带条消息。
林卫国看着林染那双有点固执的眼睛,忽然就想到陆鸣庭今天递给他刀的执拗眼神。明明就是一点都不一样的人,却又是这么的像。
想到这里林卫国喝了一口手中的红酒,冷漠地拒绝道:“不行,给你两天时间,赶紧给我选好国家和学校。这段时间,就在家好好学学英语就行了。”
林染气得手都在抖,但是却又无计可施,回了房。
当天夜里凌晨一点的时候,黎眉锦听到林染卧室传来了一阵阵呼救的叫声。
等她和林卫国破门而入的时候,林染已经口吐白沫在床上奄奄一息了。
他们立刻叫了救护车,随诊的医生几乎立刻就认定是食物中毒。
两个小时后,经过了两次洗胃和输液,林染终于醒了过来。
“什么?他喝了不少洗衣液!”听了医生的话林卫国简直难以置信。
林卫国心想,他从哪学来的,稍有不如意,还学会通过伤害自己威胁家长了?
“你应该庆幸你家里没有农药之类的烈性毒药,否则按照他服用的计量,很难没有生命危险。”医生又补充说明道。
“我儿子才不会蠢到喝那种东西。”林卫国说道。
“先生,你觉得你已经十几岁的孩子难道是误服吗?”那急诊医生应该是这样的事情见多了,也就见怪不怪了,于是白了他一眼,反问道。
“……”
等林卫国了解了病情又交完了钱回病房的时候,忽然发现林染原本躺着的病床上竟然空无一人!
走廊上,卫生间都找了一圈,依然没有看到林染,回到房间碰见了刚刚回来的黎眉锦。
“小染不见了!”林卫国焦急道。
黎眉锦吓得手上提的东西都掉了,“刚才他还在这和我说想喝点热粥呢!我就去买了,这才不到十分钟呢!不可能吧。”
林卫国一听什么都明白了,他懊丧地坐在了病房的床上,说道:“怎么不可能啊?人家早就计划好了,先喝了洗衣液,趁着医院急救兵荒马乱然后趁乱跑掉。”
丧归丧,林卫国还是紧急联系了公安局的朋友,报了警。这已经是林卫国这个月第二次联系他了,此刻林卫国忽然意识到他养了一个多么让**心的儿子。
那一刻,似乎之年十六年前林染所累积的所有骄傲都消失殆尽了。
林染在卫生间偷偷换好了衣服,为了掩人耳目,还特意戴了口罩,幸好这里是医院,不管是医生还是病人,戴口罩都实在是太普遍了。
他被洗了两次胃,身体里还感觉有水在晃荡,可以说十分的不适,他掐了自己大腿两下,强打起精神坐电梯来到了骨科的病房。
可是在陈涵说的病房里怎么都没有找到陆鸣庭,他情急之下只好问了一个值班的护士,那护士好心地回答他,陆鸣庭昨天中午就出院了。
看着护士休息室摆放的电话,他很想打一个电话给陆鸣庭。但是他又想到林卫国可能此时已经发现他不见了,说不定已经报了警,那这样的话陆的电话肯定是第一个监听的对象。或者更早就监听也是有可能的,林卫国那种心思缜密的人是可以干出这种事的。
他犹豫了两秒,最终快步走出了医院。换了三辆出租车,来到了机场。
林染带着鸭舌帽,看着手表,他们约好的时间是早上七点,此时是凌晨五点钟。林染还有一个小时的时间思考他们的目的地是哪里。
他要打一个堵,堵这一个小时的时间,即便是林卫国和警方知道他买了去到哪里的机票,也来不及找不到他。或者是林染灵机一动,他可以买那种联程的机票,中途下飞机。想来想去还是觉得不保险,干脆多了心眼,买了机票但是不走好了。
去坐那种大巴到那种名不见经传的小城市里,应该不用身份证没有那么严。
事实证明,林染还是想多了。快到六点的时候,林染买了三张飞往B市的机票。然而他取好票后,在约定的地方等了好几个小时,等到广播说那个班次开始检票,直到停止检票,直到飞机都起飞了,他等待的身影却自始至终都没有出现过。
八点多的时候,林染开始着急了,他很想找个电话打给他问一下。斟酌再三,他觉得有可能是陈涵的话带错了,他决定直接去陆鸣庭家找他,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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