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不过我要感谢你。”
“为什么？”
“你让我对那个词免疫了。”桑德拉·弗兰科笑着说。
“强/奸？”
“你刚才让我真正地选择了接受这件事情，这件事情的确是发生了，但是我再也不会被那样了，现在也不需要一直逃避那个词了。你刚才说这个词说的太多了，导致我的回忆都堆在一起，最后我终于接受了这个事实，我的确被人强/奸过，可是我发现对我来说最大的问题并不是那些曾经强/奸我的人，而是我没有认清到底哪个自己才是真正的自己。我是分裂的，我是撕裂的，可是，虽然我有可能永远走在寻找自己的道路上，但是我在寻找自己的旅程中认识了我的爱人，我甚至还帮助了几个人。我看开了，我公开承认被性侵过的时候都没有接受自己，可是现在我接受了，我就是这样一个分裂的人，我可能一辈子都在破碎的状态中生活。”
“所以你承认你是个精神病？””
“我们都有病。我得过最严重的病就是以人类的形态生存。”
“我知道你接下来要说什么了，为了你的爱人你一定要变得正常或者为了你的那个收养的闺女你一定要变得正常。”
“问题是我没有必要变得正常——如果正常的意义就是回到从前的话。正常不一定是要回到从前，回到从前也不一定是正常。我认识很多和我一样的人，我没有告诉他们我和他们一样，我发现他们一辈子都在寻找如何变得正常——他们眼中的正常就是和以前一样，回到以前的生活当中，但是他们永远找不到，因此更受刺激，更加难过了。所以，我和你的问题就是没有走出过去的阴影，最好的方式就是下定决心和过去一刀两断，不过不管怎样斩断，你还是会留有部分过去的痕迹，你要走出来，而不是回到过去再次经过那段死荫幽谷。我现在就是要从里面走出来，而不是折回去，所以我接受了桑德拉·弗兰科的身份，继续生活下去，不再变回曾经的自己。当然，我的童年有美好的部分，我也爱我的家人，也不会放弃他们，但是我要抛下我过去的骄傲，我过去的荣耀和光荣，接受我现在的平凡。世界上不止有一种美好，世界上的美好也不仅仅只存在于我14岁之前。我应该珍惜当下，而不是怀念从前。现在和戴安娜在一起之后，我有很多美好的瞬间。”
“你绕了这么大一个弯子，只是理解了电视上那些老生常谈的狗屁道理？”
“是的，人生中的道理必须自己来领悟。”桑德拉·弗兰科慢慢靠近了维奥拉，然后拽住她的胳膊，把她按在地上——维奥拉的伤口还在流血。
“桑德拉·弗兰科，你在做什么？”
“我怀疑你跟收银员有些关系。”
“你他妈有证据吗？我他妈没有啊。”
“ 你喜欢虐待你自己，收银员喜欢虐杀人，我觉得这两者之间有共通之处。而且我一直在想，收银员是如何知道那些受害者的名单的——有些受害者甚至没有报过警，被克劳迪娅虐待了也没有出声。”
“那和我有什么关系？克劳迪娅当年虐待的人多了去了。”
“当然有关系。你知道的，和我们一样经历的人在打招呼的时候都能互相认出来。可是我知道杀手并不是那种和我们有一样经历的人，那只有一个可能，她的助手有着和我们一样的经历。我思来想去，除了你就再没有其他人符合这个条件了——我刚才跟你绕了这么大一个圈子，这才是我的终极目的，也不用你问，我直接就告诉你。”
维奥拉在地上狂笑，桑德拉·弗兰科看着她，突然眼神凝滞，透出了一股彻底的寒意。
“你现在的行为就是承认了你曾帮那个杀手虐待并且杀害和你一样经历的人，因为正常人被冤枉之后根本不会有像你这样的反应。”
“是的，都是我做的又怎么样？不过这一切并不全是我做，的我只是告诉收银员我知道的克劳迪娅受害者的地址。剩下的应该是收银员自己从警察内部系统找到的。据说哥特姆的警察局的系统特别烂，更别说收银员曾经当过警察，随便查查就能找到。”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因为我的人生毫无乐趣，所以我想陪着收银员好好玩玩。你知道吗？我跟你说过很多遍了，是不是？即使在刚才我也跟你说过很多次了，不管怎么努力，还会有人讽刺你，你的努力总是会受到打击，那我何必要努力。我喜欢看到毁灭，当收银员第一次带着我杀人的时候，我就为她着迷，我从来没有见过那样的画面。说实话，当我看到血从死者的胸口喷薄而出的时候，我就已经欲罢不能了，只要能和她在一起，我做什么都可以，真的，电影里面有很血腥的场面，但是当你在现实生活中看到这样的场面，那种震撼是在电影不能相比的。”
“你这个人渣。”
“我早就成为人渣了。在我近20年的生命里没有人把我当做真正的人来看待，你可以说我的内心扭曲，也可以说我已经把灵魂献祭给了撒旦，你爱怎么说都可以，你以为你自己的人生有多么高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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