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会上,大家一个接着一个进行“开炮”,规劝少,批评多。在一发发连珠炮的猛攻下,毛泽东不得不答应:“接受大家的批评,争取早点休息,每晚多睡几小时!”
可他没有说明从哪一天开始执行。结果,又是一拖再拖,1932年新年过去了,还是没有实现。
毛泽东终究不是铁打的,终于扛不住了,不仅身子越来越瘦,并且时有咳嗽。刚从上海白区进入苏区、出任苏区中央局书记的周恩来等人明白毛泽东的身体情况后,特地找到他谈话,并建议说:“你最好是找一个地方去静养一段时间!”
毛泽东终于下了最大的决心,答应说:“遵照党组织的意见,找个地方吧!”
随后,临时中央政府总务处选了瑞金以东二三十里的东华山一座古庙,并派人先去打扫干净了,让毛泽东去那里休养。
出发那天,毛泽东开会安排他走后的工作。他回来时,警卫班正在收拾行李。他习惯地脱去出门开会才穿的那双黑布鞋,换上草鞋。吴吉清急忙说:“主席,你不要穿草鞋,足寒伤心,穿布鞋吧!”
毛泽东还是系着草鞋,也没抬头。
吴吉清又说:“要不,你穿上袜子吧,都已立冬了,天太冷了。”
毛泽东穿好草鞋,终于抬起了头,对吴吉清说:“不必了,天气还不算冷。要走路,还是草鞋方便。过日子嘛,就要细水长流,省下一点是一点。”
接着,他见吴吉清还站在原地,呆呆地看着他脚上穿的草鞋,笑着说:“你还看什么?快去看大家准备好了没,准备好了,马上就出发。”
这时总务处傅处长来了,特地给毛泽东送来了一套新棉衣,恳切地说:“往年的棉衣,你都没要。天越来越冷,这套新的,你就收下吧!”
毛泽东听后,没有拒绝,如往常一样说:“先让我看看,作得好不好。”说着,解开了捆棉衣的布条子,仔细看起棉衣来。他先察看针线缝儿是不是有丢针跳线的地方,然后,又平铺在床上,摸摸棉花铺得匀不匀,最后托到手上,试了试分量,这才称赞说:“今年的棉衣作得不错呀!战士们穿上一定满意。”
傅处长似乎猜着他要说的下文,立即“绕开”这个话题,说:“主席,今年你身体不好。这棉衣,你一定要留下!”
毛泽东摇摇头,果真不肯接受,并且还解释说:“现在物资供应困难,你们先发给战士穿。我那套旧棉衣和我有感情了,还可以对付一冬。”
年纪小的陈昌奉再也忍不住了,生气地嚷道:“你身上穿的那套棉衣,拆了又拆,洗了又洗,本来是深灰色的,现在变成灰白色了!”
嚷归嚷,可他明白毛泽东说不要新棉衣,就是自己想留下也没用的,嚷完了,只好眼巴巴地看着毛泽东。毛泽东对着他笑了笑,转过头对傅处长说:“你还是拿回去吧,战士们没棉衣过冬,我们说不过去啊!”
傅处长没办法,只好原封原样地把这套新棉衣拿在手里,抱着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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