轩辕夜与张昆仑并肩而行,开始时谁也没有说话。
后来,轩辕夜问道:“你自认为你现在的能力能够担当多少权力?”
张昆仑言简意赅道:“天下之相,亦非不可。”
轩辕夜闻言,轻笑一声,平直的评价道:“很狂傲的口吻。”
轩辕夜收敛了笑容,从自己怀中掏出一个自带印章的翡翠戒指,又将腰间的三尺之剑以及虎符交给张昆仑,淡然道:“我将我所掌控地权力交给你,五天之后我来收回权力的时候如果我交给你的权力依然是那些,你在日后也不要如此狂妄,乖乖的在我手下办事。”
张昆仑淡然的接过了这些代表着江南军政大权的信物,没有多说些什么,像是赌咒发誓不会辜负轩辕夜的话一句没说,也没有任何的感激之举,就如同一个朋友给他一把水果刀,让他帮忙削一个苹果那样。
张昆仑在浩如烟海般的阁楼的某一座前停下,道:“到了。”
轩辕夜微微点了点头,走了进去,张昆仑带着轩辕夜的信物去往了议事厅。
那里,是他的战场,人生中真正的战场,也是他给自己制定的目标。
轩辕夜的放权,也为他自己带来了好报,从今天之后,他几乎就没有因为政事而操劳过,更多的时候他扮演着一个躺着数钱的角色。
轩辕夜看着眼前的阁楼,他已经感觉到阁楼内那一道道熟悉的气息,那些都是陷阵虎卒的老兵们,也都是陷阵虎卒最后的种子们。
他强压住心中的激荡,踏入门中,几乎是瞬间,一股凌厉无比的刀光急刺而来,轩辕夜信手拈来的随手碎了这一道刀光匹练,然后他仰身一退,使出一个铁板桥功夫后身形一扭,怪异无比,如同一条蛇,下一刻,如同蛛网般密麻的刀气网纵横四溢。
轩辕夜的那个姿势刚好不偏不倚,正正好好的躲过所有攻击,仅仅只是被刀风轻轻拂过全身,但是精确到毫米的误差让他完美的躲过去,再下一刻,他几拳几脚隔空击出,打出声声气爆。
下一刻,几道身影凭空出现,他们竟然主动迎向轩辕夜地一击!
“噗嗤,哼!”
随着几声闷哼,几个人倒飞而出。
就老兵们已经准备引项就戮,但奇怪的是没有想象中的痛苦降临,只听见一声悠扬清越的笑声响起,而且不知为何,这声音怎么如此地熟悉?
却听见那声音再度开口说话,那声音不是他们的将军还能是谁?
他们虎目含泪,看着那个削瘦而并不伟岸的身影,那身影是让他们感觉何其的熟悉?
轩辕夜板起了面孔,大喝道:“立正!”
老兵们几乎是条件反射般从地上爬起来,以最快的速度按照方阵队形集合。
轩辕夜目光悠然地看看着那些人们。
三千人,只剩下他眼前的十余人,世事,就是如此的无常。
战场,不愧是能最快催熟一个人的地方。
只要能从战场上活下来,无论是良性的催熟还是恶性的催熟,总之,这人已经成熟了。
那毕竟是以无数人的血与骨作为的肥料喂熟的存在……
无论是邪果还是善果,总之,已经是可以送入口中的果子了。
纵然里面有着毒,剧毒。
昔日,那些阳刚向上,热血激昂的棒小伙们,在身体上没有老,该硬照样硬,该强照样强。
但是他们的眼中都没有那一股初生牛犊不畏虎的生气了,取而代之的是沧桑风霜,与眼底深处的麻木。
面对面的厮杀,战争,可让一个不成熟的果子迅速成熟起来,那么如果是亲眼目睹自己的战友,兄弟们被敌人用尽各种最残忍的手法屠杀,虐杀呢?
他们每一个人,要么是就此成为行尸走肉,要么是成为从九幽炼狱之中爬回来的厉鬼,一切,只为了复仇,甚至可以拉整个天下的苍生一起,下地狱陪葬!
轩辕夜只觉得眼眶一阵酸涩,鼻头猛的一酸,有什么东西要从眼睛中流下来了。
他深吸一口气,将某些不应该在他身上出现的东西憋了回去,轩辕夜看着这个十多个人,深深鞠了一躬:“你们都是我的兄弟,都是英雄,都是好汉子!我轩辕夜,对不住你们!!”
那十多个老兵直接单膝下跪,声音沉郁而铿锵:“愿一生,为将军而战!”
轩辕夜挨个扶起他们,眼神温柔的看着他们,温声道:“不。”
他的话语没有任何的铁血气息,没有任何的硝烟气息,如同三月细润柔滑的江南烟雨,但是却没有任何的可容置疑的意思。
老兵们见了,直接心头一急,有一人更是直接道:“将军你千万不可丢下吾等,吾等这一生依然没有任何牵挂,若是将军不要我们,我们就是一群孤魂野鬼!既然这样,我们直接死了便是了!”
言罢,他直接拔剑而出,便要自刎。
鲜红炽热的液体噗的一声流了下来,那炽热的鲜血滴落在心口,是如此的炽热。
原来,死便是这样啊。
老兵闭着眼睛呢喃出声却心头涌现出一个问题,为什么,不疼?
他张开眼睛,却发现了让他终身难忘的一幕!
他的喉间,挡着一只手掌,那只手掌修长白皙,骨节雅致而纤长。
那手掌的掌心,被割开一个巨大的伤口,几乎深可见骨,血液如同自来水般,不要钱的流下。
其他的老兵们看清楚了轩辕夜在大出血,纷纷惊呼一声,冲了上来。
轩辕夜的面色更加苍白如纸,白皙的妖邪,他挥了挥还完好的右手,示意他们不必担心。
随后,他点了自己几个穴道,止住了血,随后又吃了陈羽落给他的丹药。
其后,他看着众人,目光悠仁,而空洞,他问道:“你们真的是什么牵挂都没有,只能依靠我才有活下去的信念吗?”
老兵们当即要开口,轩辕夜一挥手,道:“你们想清楚再说话。”
他神情冰冷的看着所有人,仿佛在微微嘲讽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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