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乖
“我不辛苦，真的。除了想你让我辛苦，其他的都还好。”
沈云青极温柔。
乔意终于将他放开，仰起脸看他。
她发现自己好爱他啊！爱他沉醉深邃的眼眸，爱他翩翩的眉睫，爱他说话的声音。
“沈云青！”
“嗯？”
“生活多美好啊！你要快快乐乐！”
嗯，因为眼里只有彼此，生活美好得很过分。
沈云青粲然得笑了，就像那年篮球场上嚣张的少年一样。
乔意忽然解开了他腰间那条睡袍的束带，黑色丝质的睡袍有点滑，带子自然垂落。他上身没穿衣服，坚实的腰腹若隐若现。
乔意吻了上去。
沈云青一把将她托起，乔意身子软又轻，像只猫咪，被他卷在怀抱里。
很快呼吸乱了方寸，思绪漂升，眸子里，面颊上，绯红一片。
沈云青将她搂进怀里，哄着睡着了。月色从窗口飘进来，颤巍巍地落下迷离的影子。
夜色很深了，沈云青起身披上睡袍，走出卧室，给周航打了个电话。
就说了两个字：“出来。”
摁断电话，他去衣帽间换上一身衣服，轻手轻脚带上房门。
周航已在走廊等候，俩人坐电梯下到车库。
“出去兜两圈，我开。”沈云青淡漠地说了一句。
“好的，少爷。”周航痞笑。
凌晨一点的马路上，车不多。沈云青一脚油门，开出去好远才停下。
“怎么说的？”沈云青问周航。
周航卡顿了一会，一五一十相告。
沈云青听了点了点头。
“谢谢你啊，周航，这么多年，好像还没好好谢谢你。”
周航依旧痞笑，眼神却认真起来。
“其他的事以后别再提了。我死了，也不能说起。”
是的，日后死了便是死了。但曾经濒死绝不能让她知道。
沈云青双手搭在方向盘上，车灯太亮，照得前方的路一片明晃晃。
刺眼。
“说什么呢！”周航想抽烟，手摸到烟盒，又缩了回去。
“我回来找她已经很自私了。万一哪天，我要是死了，可别再让她难过。”
怎能不难过呢。只是别难上加难了吧。
沈云青的声音冷静到有些寒凉。
心衰，能活几年？谁也不知道。一个只能日常维护，很容易发展的疾病，带来的生死隐患，没有人可以预估。
所以，乔意不该谢他的。是他这么自私的非要回来。
是他这么自私的贪恋她。
“不过你放心，我会努力活到最后一个的。”
沈云青挑眉，看着周航。
“既然要努力活着，晚上别熬夜！按时吃药！”周航习惯了碎碎念。
“还有，不要过度劳累！”
语气怎么变了个腔调？
大爷的！
回去的路上，沈云青绕了路，去买了小圆子甜汤和鲜虾馄饨。
俩人在电梯口分开，应急灯灭了，沈云青低沉着声音把它喊亮。
然后他回头看着周航，用同样低沉的声音说了一句：“喂！不要过度劳累！”
挑了挑眉，挑了挑嘴角，进屋了。
乔意还在睡着，沈云青把夜宵放在餐桌上，转身去浴室洗澡。
一个人的时候，他允许自己想起沈云宵。三年没去看过哥哥了，今年要去吗？
你恨他吗？
他在镜子前停留了一会，不愿多想，拿着毛巾边擦头发边走出浴室。
乔意揉着眼睛站在门口。她看到沈云青仅围着一条白色浴巾，裸着上身，意识突然清醒起来。
脸也红了。
“怎么起来了？”沈云青满目柔光的捧起她的脸。
乔意没穿内衣，裸着套进睡裙里，头发有点蓬乱，眼神却是清明。
“我，我上厕所。”
说完一头钻进卫生间。
卧室不是有厕所吗？
沈云青笑了笑，没说什么，把餐桌上的夜宵打开，筷子勺子摆好。
“你出去了吗？”
“嗯，买夜宵去了，快来吃！”
乔意走过去，选了小圆子。
沈云青猜对了。
乔意举着勺子喂沈云青吃小圆子，然后又从沈云青的碗里挑了两只馄饨吃了。
沈云青忍不住笑。
“明天要回学校吗？”“明天我要回学校。”
两句话异口同声。
相视而笑，乔意继续道：“我的稿子有点问题。晚上社长在群里说的，我刚才醒了才看见。”
她说到醒了才看到的时候，脸上又红起来，忙低下头吃小圆子。
一颗，两颗，软糯，带豆沙的。
“我陪你。”
乔意放下勺子，抬起头看着他
“不要你陪。”她不是小女孩了，“我自己可以，你在家好好待着，看看书。我完事儿了就回来。”
听见最后半句，沈云青很高兴，他一脸孩子气的说：“那我等你回来。”
乔意点头，用手抹了一把沈云青的嘴角，有个紫菜皮儿，是馄饨汤里的。
吃完夜宵，乔意把桌子收拾干净。她拉着沈云青的手回到卧室，把他摁到床上坐好，看着他钻进被子里。
“好了，好好睡觉。”
她说完，走到另一侧躺下，盖好被子。伸手去关台灯。
“别关灯。”
乔意愣了一下：“你还怕黑啊！”
怎么可能，沈云青只是想看着乔意。
见他没说话，乔意没再关灯，躺好，闭上眼睛。
过了一会又睁开，发现沈云清眼睛睁得大大的看着她。
她脸上发热，转身背对着他：“你快点睡觉！”
已经很晚了。
沈云青哦了一声，手脚都不老实，他想和她钻一个被窝。
乔意没回头，胳膊拧到身后摆了摆手。
“老实点！”
沈云青又哦了一声，顺势抓住了她的手。
乔意没拒绝。
就这么抓了一会儿，身后没声音了。手上被抓握的力量也柔缓了。
她转过身子，果然，身边的男子已经沉沉睡去。
睡着的样子，看着真乖。
乔意也舍不得关灯了，她一直看着他。
他睡熟了，总是蜷缩，乔意坐起把他弓起来的腿伸直，薄被轻轻搭上。
然后，她重新躺好，重新把手塞入他半握的拳里，让他拉着。
今晚月色很乖，柔和得有些荡漾，飘着，浮着。
屋内光影错落，微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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