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可以，东方忆愿意让时间倒流，如果可以，东方忆宁愿自己没有那么强烈的好奇心，偷听君毅衡与司丝的谈话，如果可以，东方忆宁愿自己，从来没有来过这个世上！
只是，这一切，都只是建立在一个如果，如果，是不可能有结果的。
“娘。”东方忆回来时，已经到了晚上，司丝找了他一圈又一圈，司丝正以为东方忆不告而别，坐在床前暗自伤神。
“忆儿！”见到东方忆，司丝有种失而复得的心酸，“娘快担心死了，还以为你，再也不要娘了！”司丝紧紧的抱住东方忆，像是一件宝贝。
“娘，我看到我的脸了。”一句话，使司丝猛得推开东方忆，讶异的看着他，良久，看着东方忆很平静，她才放心。
“那又怎么了？”
“娘，为什么你从来都不告诉我，我原来这么丑？”东方忆此刻只能在司丝面前表现的很平静，因为他怕司丝担心，再者，他也已经难过了一天了。
“忆儿，你听着，不管你是美还是丑，在娘心里，那都是最漂亮的，再说，美与丑不只局限于外表，主要是看内心，一个丑陋的人，心地善良，那么他便是美，如果一个很漂亮的人，心扬歹毒，那么即使他漂亮，别人也只会看到她狠心的那一面，而我的忆儿，娘相信，你一定是一个好人，那么现在，请你告诉娘，你想要做心地善良的人，还是心肠歹毒的人？”这是司丝的父亲阮秀才，从小就教给她的道理。
“嗯，娘，我一定做一个心好人好的人。”东方忆终于笑了。
大都。
物事人非。大都，还是繁华的大都，街道，还是繁华的街道。只是这短短十几年的时间，却发生了很多的事情，惊天动地的事情。
东方离家。
“心琪，怎么这么早就起来了？”一大早，东方离侧身摸不到身边熟悉的温度，睁一眼就看到马心琪已经起床梳理。
“阿离，今天是忆儿十周年的忌日，我要去给忆儿上上香，跟他说说话，我怕他在下边太孤单。”马心琪的声音哀婉凄凉。
“哎呀，你看看我的记性，这么重要的事情都忘了！”东方离拍了一下脑门准备起身。
“你就歇着吧，这些天这么辛苦，今天就当是托忆儿的福，在家歇一天，我一会上完香就回来。”
当年一场大火把东方离的房子烧得只剩下构架，东方忆没了尸首，众人只能把东方忆的衣服放入棺中，做了一个衣冠冢，葬入东方家祖坟旁。每逢东方忆的忌日、诞辰、鬼节等重要节日，东方离夫妇都会来这里，只有这一次，是马心琪一人。
马心天带着一些干粮、点心，往祖坟的方向走去。
一路上，她总觉得背上凉嗖嗖的，似乎有一双眼睛在盯着她，不由得，她加快了脚步。
掏出东西，一切在东方忆的坟前摆放好，马心琪跪在地上磕了三个头。
在这一时代，如果有儿女比父母先去，父母去凭吊只须站在那里致意，是不需要磕头的，然而，马心琪却不这么做。
以往跟着东方离来，她只能站在那里，今天，只有她自己，她前来忏悔。
“忆儿，当初，是娘对不起你，为了得到你爹的爱，迫不得已才用这种最残忍的方法，娘知道，或许娘这样做，是得不到你的原谅的，但是娘真的不求你的原谅，这是一件已经铸成大错的事，娘什么都不求，只求你在那边过得一切顺利，让娘，可以减少些罪孽。”马心琪双手合十，对着墓碑深情的说着。
“忆儿，今年，你已经十岁了，这是娘给你做的衣裳，你到了那边可以穿。”马心天一边说，一边从篮子中掏出一件血红色的衣服。
……
祭完东方忆回来，马心琪似乎了了一件心事。
“阿离，我回来了。”还未进屋，马心琪便喊到。
没有听到动静，马心琪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儿里。轻轻走到屋内，悄悄推诚开虚掩的门。
刚一进屋，便被一个人抱了个满怀，回头看时，那人正是东方离。
“阿离，叫你你也不应，害得我都快吓死了！”马心琪轻拍东方离的胸膛，躲在他怀中撒娇。
“你怕什么啊，有我在，谁也别想欺负你！心琪，这些年，真是苦了你了，如果不是当初，我的心软，没有看清事实，那么现在，忆儿说不定会天天围着我们叫爹，叫娘，我们一家人，也可以尽享天伦之乐了。”东方离越说，眼神越黯然。
“阿离，这不能怪你，要怪就怪我们命不好，为什么已经十年了，我都再也怀不上孩子呢？”马心琪最纠心的事，也就是这一件，十年了，无论她们怎么努力，都再没有怀过孩子，马心琪有时想，这是不是就是上天对她的报应呢？
“好了，乖，不要再想了，你看我们现在不也是很好吗？！”东方离很满足现状，他有一个如此贤惠的妻子，还奢求什么呢？不过话是这样讲，东方离还是渴望能有一个自己的孩子。
人，越是上了年纪，就越对孩子有着无比执着的依恋。东方离不禁心想，幸亏爹已经不在了，如果他还在，一定早就逼着自己再取侧房，为自己传下午火了吧。
想起东方员外，东方离的心中升起淡淡的忧愁，那一年，真是祸事接连不断，不但东方员外没了，就连一向健朗的马尚书一年之中也害过两次大病，虽然最后都已治好，但现在，每天都得由下人伺候着，端茶倒水，最后两个儿子和马心琪商量了一番，决定由三人轮流来照顾马尚书，一人一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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