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容之术？”
程婴一脸莫名。
他行医一生，从未听过这么个名称，这是什么法术？
“勃儿，何为易容之术？”
“父亲，这也并非易容术，就是平时习武之余，我便教小师妹化化妆……”
“化妆？胡闹。”
在程婴的心目中，这化妆是女儿家的事儿。
赵武将来是要成大事、担大任的，堂堂九尺男儿，怎能做这小女子之事？
“你何时学的这易容术？”
“我就……就是自己瞎琢磨的。”
他当然不能说是自己穿越前在网上看会的。
更不好解释说自己确实会易容术，但不是这么简单的化妆。
程婴虽然表面上训斥儿子，其实心里很欣慰。
赵武与云姬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将来若是成亲了，定是琴瑟和谐。
“云姬，你回房吧，程伯伯与你师兄有话要说。”
云姬点点头，回房关上了门。
赵武被程婴带到厅里。
“勃儿，那屠岸锡不知晓将军有义女？”
“不知，世人只知师父有女徒，极少有人知道是义女。”
“哦哦，原来如此，我说呢，屠岸锡是见过云姬的，怎地竟不认识了。”
“屠岸锡见过的师妹一副假小子打扮，从未见过云姬如此小女儿家态，因此没有认出来。”
程婴了然。
“你今日要求将云姬叫回家来，是有何事？”
他知道儿子不是单单为了让云姬来应付刚才的搜查，定然还有别的事。
“还是父亲大人了解我。”
“你说，我听着。”
“我……我想云姬了。”
他自然不能在程婴面前说出自己的目的，他不想把这位性子懦弱的父亲牵扯进来。
“你……”程婴没想到儿子竟然会这么说。
他笑着斥责：“没出息。”
其实心里很高兴，儿子懂事儿了，看来不久该与韩厥商议让他们俩成亲之事。
“对了，那位姑娘你如何安排？”
“父亲，那位姑娘只能暂且留在师父府上，若是此时让她走，她又将落入虎口。”
“咳……好吧。”
程婴想了想，把一名女子留在韩厥这儿也不是个事儿。
赵武终日在院子里习武，云姬最近一段日子又要去宫里，这府里就他们俩人在，程婴这心里不踏实。
他心中可是只认定云姬是未来儿媳。
“勃儿，为父的药堂子里缺个研药的伙计，要不就让那姑娘去帮我如何？”
“女伙计呀？”
“你不是会……化妆么？扮成伙计不成问题吧？”
赵武怔了怔。
这是要把云宣女扮男装了？
“那咱们还是问过云宣再作决定如何？”
“行，那便让云姬去问问。”
父子俩又谈了些别的事儿，赵武便出去了。
看着儿子的背影，程婴心中总觉得哪儿不对劲儿。
这赵武才十五岁，可是无论从他的言谈举止、还是他的为人处事，看着都不像是个少年。
完全就是一名老成干练之人。
有时候还时不时从赵武嘴里，蹦出一些他与韩厥听不懂的话语。
若不是从小在自己身边长大，他还真怀疑这赵武又被人调包了。
云姬房中。
“程先生要我去做他的伙计？”
云宣听了云姬的话，水灵灵的大眼睛瞪得老大。
“是，我师兄来转达程伯伯的话便是如此说的，姑娘意下如何？”
“我……我可不可以自己与程先生说？”
“你不愿意？”
“我……”
云宣欲言又止。
许久，她才又道：“我可以见见程先生与韩将军吗？”
门外的赵武全都听见了。
他以为无家可归的云宣会答应。
一个随时面临被屠岸贾家丁抓回去的危险的人，不是应该不挑剔吗？
韩厥屋里。
程婴站在韩厥床前，赵武与云姬、云宣站在另一旁。
听完云姬的话，韩厥的目光看向云宣。
程婴忙着把自己的想法说了一遍，只说是为晕眩好，没有说是为了不让赵武与她走得太近。
谁知云宣一听，哀戚道：“韩将军、程先生，我只想在府上伺候。”
这意思大家都听明白了。
言外之意就是不想去给程婴当伙计。
“好吧，那你便留在府中。”
“多谢将军！我愿意给您当丫鬟！”
韩厥看向赵武：“勃儿，你说呢？”
“师父我……我觉得就依云宣姑娘的吧。”
“好，云姑娘，那你便留下吧，只是当丫鬟委屈你了。”
“不不，不委屈，不委屈。”云宣连忙千恩万谢。
等云姬与云宣回房后，程婴也匆忙走了，他有昨日约好的病人在等。
屋里只剩下韩厥与赵武二人。
师徒俩沉默了许久。
韩厥先开口：“勃儿，你也不小了，为师的武功也都传授于你了，若是让你此时自立门户，你可愿意？”
“师父，您这是要赶徒儿走？”
“为师如何舍得赶你走？你如今长大了，该自己学会立足。”
赵武对他的话似懂非懂。
他知道韩厥不是个随便作任何决定的人，这么安排一定有他的道理。
“为师为你在城北购了一处宅子，那里清静，适合修身习武，你择日搬过去吧。”
“就搬？”
虽然赵武早就想自己独居一处，他有很多事需要不受束缚的去完成。
但是此时这些话从韩厥的口中说出来，他心中不免一阵心酸与不舍。
“对，新住处不必让任何人知道。”
“我父亲与云姬都不成？”
“不成！”
“那若是我父亲问起，师父如何答复？我父亲要找我又如何应对？”
“为师自有办法，不用你操心。”
“好吧。”
从小到大赵武的一切都是韩厥安排，连程婴都插不上手。
韩厥武将出身，在两名徒弟面前也霸道惯了。
他说的话不容两个小辈反驳，更不容许他们多问。
赵武只得闭上嘴。
韩厥见他满脸不服，心中叹息一声。
“勃儿，你如今已不是原先的程勃了，你即将去变成赵武，你若还住在此处，诸事不便。”
“啊？”赵武听出了话外之音。
“师父是说，今后您真放手让我去做我想做的？”
“是，之前我一直在暗中替你安排，总觉得有些事你无法独挡一面，如今你已修得玄天大法，为师不该再困着你。”
赵武抑制住内心的激动，恭敬地朝着韩厥作揖便拜。
韩厥从床榻上下来，赵武惊讶地看着他。
“为师带你去一个地方。”
“师父您……您没受伤？”
“为师并未摔伤。”
赵武恍然大悟，之前自己的怀疑是真的。
韩厥怎会轻易摔伤？
“师父如此掩饰，是有重要事吧？”
“对，勃儿，附耳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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