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她是被王室从底层提拔的人。知遇之恩和后遇的师长到底不是一个概念。
克丽基走到老人身后,拍拍他的肩膀,讪笑着说:“好啦老头,我是什么货色你清楚的。也别太难过……”
·
东区,金银花街警局。
停尸房内满是恶臭与腥气,被开膛破肚的尸体那凄惨的状况,令经验丰富的警官也不由得面色发绿。然而侦探与助手毫无异色,艾兰迪亚正一页页翻着尸检报告,公孙策以念动力拼合着残破的尸体。
“5位受害者三男二女,第一位受害者是无业游民、第二位是性工作者、第三位是神父、第四位是快递员、第五位是家庭主妇……看不出受害者的共同点,像是无差别杀人……”公孙策仔细观察着尸体的切割痕迹,“多个部位都是被一刀斩下,没有反复斩切的刀痕。凶器是大刀一类的重武器?”
“重武器会将尸体严重破坏,更可能是随身携带的短刃。”艾兰迪亚说,“凶手身手敏捷,武艺高强,这样的人用小刀也能斩断人体。策,将第一具尸体移来。”
公孙策依言照做,拂晓骑士手中白光一闪,为酒鬼的尸体裹上几件脏兮兮的外套与一顶棉帽。她念着尸检报告上的结论:“斩击速度极快,无法确定先后顺序。推测死者的右大臂·小臂·右手最先被斩为三段……为什么犯人先从手臂下刀?”
“这种愉悦犯少有必定遵守的逻辑,很可能只是因为方便。”
公孙策用念动力将尸体的右手拉起:“就像这样,他伸出手……”
“去抓一个站在他面前的人。”
艾兰迪亚用白色的物质制作出一个粗糙的人形,立在尸体面前。尸体的右手搭了上去,艾兰迪亚微调着人形的细节,直到尸体僵硬的手指动作与那人形的轮廓吻合。
“一个酗酒的,粗鲁的流浪汉。档桉上说他蜗居的棚子里还有破破烂烂的色情杂志,这样的人对男人不会有这么亲密的兴趣。”公孙策喃喃说道,“所以很可能是一个女人,相貌俊秀……”
“身材高挑,打扮并不高贵,擅长使用短匕。她总在夜间作桉,可能是白日工作繁忙……”
白色人形随着细节的补充而逐渐详实,公孙策看着那人形的轮廓,感到了一种令他不自在的熟悉感。他似乎见过这样的人,身手灵敏、工作繁忙、独自走夜路也毫不奇怪的女性……擅用短匕……
“艾兰迪亚。”日常生活间的碎片在脑海中闪现,他回忆着与某人交流时的细节,声音不自觉发颤,“我记得克丽基有把折刀。”
白色的人形上光芒一闪,最后一片拼图凑齐,使得艾兰迪亚的无常法揭露了真相。
如果是海德。如果真是她。那么,现在,最危险的人是……
“——糟了,洛宁勒斯!
”
·
“……睡上一觉就都结束了。”
一根灰色的丝线贯穿了洛宁勒斯的天灵盖,没入他的脑中。
老法师瞪大了眼睛。那灰线没有实体,制造不出物理上的伤害。线头来自克丽基的手中……不,还有其他丝线,不知何时没入身体的线……那些线头来源于何处……!
“你……”
说不出话来。思考逐渐变得迟钝。不,在那之前就迟缓了吗。为什么没有察觉到。护身的法术呢。心相武装呢。自收到警迅后就全神戒备了。他不可能中这么粗劣的偷袭。究竟是……什么时候…………中的招………………
克丽基的身体骤然虚化,化作雾气般消失,又在大厅之中不断闪现。某种无影无踪的攻击像幽魂般紧紧咬着不放,建筑物与文物像生物般活动着,向她发起全方位的狙击。老法师遗留的手段在此刻自动发动,克丽基·海德被逼入绝路。只差一瞬,活灵就将粉碎她的躯体,只差一瞬,返魂的权能就能抽离她的精神。
然而终究,老人棋差一着。他的攻击在成功之前被自己解除了。洛宁勒斯·瑞克卢机械地僵立在原地,像是一个活生生的木偶。
“差点就被干掉了~”克丽基拍拍平坦的胸部,“谨慎的臭老头,被暗算了那么久还有余力,搞这种自动触发的陷阱是想逮谁啊?”
她走到傀儡的面前,恶趣味地低头,说道:“演出开始咯,尘埃教团向您问好。”
·
【洛宁勒斯·瑞克卢是博学多才的返魂法师,也是一位性格怪癖的老人。他因悲观而谨慎,总以最恶劣的情况考虑问题,生性多疑的他几乎不会犯错。
然而一生未婚的孤僻“老者”,总对亲情抱有渴望。对年轻人们抱有的期待与信任,使得他在亲近之人的面前露出了不应存在的破绽……
我们无法再责怪他。毕竟,年轻人总是“老者”的克星!】
·
安妮女王正向王宫内的钟楼走去,她感到一阵心神不宁。她总感觉自己忘了什么,现在是紧急备战状态了,她该去自己的位置……去钟楼和麦柯罗汇合……但好像还有些应该做的,那是……
“……啊!”
王国的继承人。要做好最坏的打算,要先将王室成员们送出王城。三个孩子,还有奥勒良……不,奥勒良早已经走了……已经走了……
可是,是思念太过长久的缘故吗。头脑中的幻象似乎成了真了,她当真在现实中看到了已死的丈夫。他就站在花园的小道上,向她开朗地挥手,好似他们相识的那个夏天一样。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