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家伙，一百两就要抽二两啊？”李斌暗暗咂舌。
说实话，这些事情李元芳都不懂。月奉二两半，李元芳实在没什么必要来钱庄存银，这存取一下，一个月的俸禄就没了。
何掌柜连忙道：“不是不是，李捕头，我们赚的也是个辛苦钱，大钱庄流动款子多，人家运一趟合适，我们这小门小铺的，运一趟银子也要找镖局，这都是钱，还有这么多铺子的租金，养活那么多伙计，其实落在我手里的，一百两最多有三钱银子，还要担惊受怕，就怕出了这种事情。”
李元芳又指了指里面的大箱子：“那几个箱子呢？”
“大人，这是用来运输银两的银箱，每一只箱子能装十个银盒，运到银库后，就会放在这儿，用银子就从银箱里拿。”
“那你这怎么都抖出来了？”李斌问道。
“是为了点数，一连点了三四次，这银子，就是找不到。”何掌柜苦着脸道。
李元芳走了过去，看了看其中一个银箱，“这贼是把银箱底凿开，从下面拿走的银子。”
“是啊，大人，我看见的时候都快闭过气去了。”
李元芳摇了摇头：“不光是这个，这银箱是专门打造的，外面的木板里都有几根铁棍，我还看过了，破口正好能拿出银盒，还正好在两根铁棍之间……”
“大人，这能说明什么？”展红绫好奇地问道。
“这就说明，凿洞的人，对这些银箱非常了解，他知道哪里有铁棍挡着，所以才会这样，你们看，除了这个破洞，其他地方再也没有被凿过的痕迹了。”李元芳指着银箱道。
“咦？还真是这样！不愧是大人！”李斌和何掌柜仔细看过后，不禁夸赞道。
“哇，你真有两下子嘛！”展红绫惊奇道。
“细心点，这不难发现。”李元芳笑了笑，转过头，“何掌柜，你说这里有三个家丁常年看护，我问你，还有多少人能进来？”
何掌柜想了想，有些为难道：“这可就多了，钱庄的伙计、账房，铺子的掌柜、护卫、镖师……”
“大人，你觉得是家贼作案？”李斌问道。
“难道不是吗？”李元芳看着他：“能知道这银箱的构造，一次性凿穿银箱拿出里面的银盒，会是外人吗？”
“大人，这太绝对了吧？”李斌抓了抓脑袋。
“刚刚何掌柜还问，这银库密不透风，怎么还能丢了银子，那很简单，因为他是从那儿进来的。”李元芳一指大门。
“这怎么可能呢？这银库门只有我的伙计和我才有。”何掌柜道。
“何掌柜，你说你这里有三个家丁看守，可是为何我只看到了两个人啊？”李元芳问道。
何掌柜笑道：“是何三儿不在，他前几天病了，我就让他回家休养了。”
李元芳微微一笑：“何掌柜，我问你，这个何三儿是不是四十岁出头，比较瘦，身高五尺七寸左右，有点驼背？”
“这，大人，你怎么知道的？”何掌柜惊异道。
李元芳神秘一笑，走出银库。
展红绫凑到李元芳身旁，低声道：“李大人，你这是猜的吧？”
李元芳回道：“这种事情，光猜可猜不来。”
来到了南墙墙根下，李元芳回头对三人道：“本来我还不确定，只是你这么一说，我就更可以确定这个何三儿，就是盗贼。”
“大人，这恐怕不大可能，何三儿跟了我十多年了，当年他全家逃荒，是我收留了他，这么多年一直兢兢业业，人虽然没什么大本事，可是很老实，我这才让他看守银库的。”何掌柜为难道。
李元芳道：“何掌柜，破案，讲的不是人情，而是证据。”
说完一指脚下，“你们看这些脚印。”
“这，有什么问题吗？”三个啥也不知道的人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困惑。
“当然有，而且问题大了，这些脚印靠近南墙，谁平常会走这种地方？这些脚印很清晰，没有被覆盖，显然刚刚留下不久，你们看这儿，这对脚印有些模糊，但是很深，想想，怎么才能留下这样的脚印？”李元芳道。
“这，小的愚钝，请大人明示。”李斌想不出来。
“很简单，从墙上跳下来，重重落地，所以脚印更深，有些模糊，是因为跳跃下来不是完全垂直，落地后会有一刹那重心失衡，踉跄一步，这就是被磨出来的，很显然，这里是盗贼翻越围墙落地的地方。”李元芳给出了解释。
“不错，不错，大人此言甚是，想来，这是唯一的解释！”李斌恍然大悟。
“可是……李大人，你怎么知道这人有多高，多重啊？”展红绫好奇道。
“很简单，人的脚和身高大致为一比七的比例……就是七个脚的长度大概和他本人差不多高。”看着几人懵逼的表情，李元芳顺势换了种说法，“这种方法只适合男人，女子有缠足，习武的女子不缠足，但是会因为习练不同武学而导致脚偏大或偏小。所以一般这种方法只适合鉴定男子，男子骨骼更结实，就算习武也不易改变身体，所以还是比较靠谱的。”
“那，体重呢？”李斌紧接着问道。
“废话，身高看脚长，体重当然要看脚印深浅了。踩在不同的地上深浅与体重有不同的比例，这个你就别想了，靠经验的。”
何掌柜的嘴成了个“O”型，“那年龄呢？这也能从脚印上看出来？”
“年龄和体貌特征就复杂了，以后有空给你说。”李元芳挥了挥手，对何掌柜道：“何掌柜，请你带我们去何三儿家，你放心，是他做的跑不了，不是他做的，我也不会冤枉他。”
“好，好，大人，请跟我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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