沪市夏天过六月中旬,梅雨季节天气很是闷热。
今天却不知怎的,不过六点却透着几分凉。
乔晚无坐在黄包车上,半拢着薄外套,看着来往的行人愣了愣神。
没过半响,黄包车夫招呼着到了,却是把她给惊着了。她无意识的蹙了蹙眉。早些年就不时兴的柳叶眉,放在她那张妩媚的脸上,却是说不出的适宜。
柳叶眉的柔和,却是刚好压了压她美艳昳丽五官带来的妖气。
她也没说车夫什么,本来也不是人家的错。世道如此,大家都不容易,没必要斤斤计较。
付钱时还多给了些小费,在憨厚老实的车夫诚惶诚恐的道谢声中,乔晚无踏入了百乐门。
刚进门还没走几步,就听见两道尖细的女声。听声音还说的挺起劲。
“乔晚无那小浪蹄子天天得意个什么劲儿?也不过就是个玩意儿。”
“就是,也不知道九爷瞧上她哪点。要我说啊,她除了模样身段不错,就她那张嘴也得把人给生生气死喽!”
乔晚无一把推开门,屋内女子鄙夷的脸色还没来的及收,又硬扯出个带些讨好意味的笑来。看起来有些像怪诞喜剧的丑角,可笑又可怜。
乔晚无往女子那瞥了一眼,透出点讥讽味道。她可不是硬生吃亏的脾性。当场就发作了出去。
“哎呀!好大一股味道!”
乔晚无像是闻到什么恶心臭味的样子,还用手掌在她鼻子前扇了扇,像是要驱逐这味道似的。
那女子还仔细闻了闻,有些疑惑的和乔晚无说:“没有啊。”
乔晚无惊讶的瞪圆了眼睛。
“有啊,你闻不到吗?”
然后意味不明的挑了挑眉,拉长了语调一字一字往外吐。
“是醋味啊!好酸,我还以为是谁家打翻醋坛子了呢。”
眼见着女子脸色变了几变,乔晚无也就算过了。继续往里走到自己的化妆间。
过了没一会儿,张德盛手上拎着个鸟笼过来了。见着乔晚无,谄媚的笑了笑,脸上的褶子都挤在一起。好在他胖乎乎的体型,看起来不仅不愁苦,还有些喜气。
“呦,您在这呢?今九爷得了只八哥,这不就赶紧差我给您送过来。给您解个闷。”
说着用手逗弄了几下那八哥。那畜生像也是通了人性似的,跟着说了几句吉祥话。
乔晚无兴趣缺缺,摆弄着指甲,也没看那八哥一眼,顺手指着化妆桌。
张德盛也是个人精,岂能不懂她意思。马上就把鸟笼搁在桌上了。
看乔晚无兴趣缺缺的样子,心中只道:今不凑巧,这小姑奶奶心情不好,自个还是少触眉头。接着说了几句讨喜话,就退下了。
张德盛走后不久,乔晚无闲极无聊,逗了逗这笼中鸟。
她低叹一声说了句“不过是个玩意儿…”却也不知说的是谁。
到了晚上**点,正是百乐门热闹时候,外头灯红酒绿。乔晚无也正巧唱完一曲,下台休息。
贺九带着一身酒气,怒气冲冲的推开乔晚无的门。开口就是质问:“是不是你把消息泄露的?”
乔晚无可不是怕他脸色的人,张嘴就顶了回去。
“在我这逞什么威风?贺九,是我你又能怎样呢?你给人家做狗,难不成还硬逼着我去吃屎?”
乔晚无这一副混不啬的模样,气的贺九连说了几个“好”。
“你就是吃准了我不敢动你是吧?今我还不信这个邪,我贺九什么人没有。难不成还就差你个乔晚无。”一字一字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似的,恶狠狠。
他摆摆手示意张德盛解决乔晚无,乔晚无冷笑连连。
“不用了,我自己来。”
乔晚无拿起剪子正准备往自个脖子上抹。忽然听见一声“慢着。”,也不知道是从哪里发出来的。
但就是随着这一声“慢着”,时间好像都停止了。
怒气冲冲的贺九背对着她不动,平素挂着谄媚笑容的张德盛正直溜溜的看着她,眼珠子都不带转一下的,时常嫉妒她的赵金曼从门缝扒拉着看她的好戏,脸上带着毫不掩饰的恶意。
这是怎么了?乔晚无刚有这疑惑,那声音就又响了起来。
“乔晚无你好!我是隶属于主神的愿望系统。你可以叫我栗子。”
不像是从别处,更像是在她脑子里。乔晚无被自己的认知惊着了,有些发懵。
“我预感到你会死去。你愿意与我签订契约。成为愿望执行员吗?”
“那我有什么好处?”
乔晚无是个利己主义者。虽然她对这个自称“栗子”的系统说的话一知半解。但并不妨碍她谈妥条件,争取利益。
“我可以让你不死。保证你在这个时代活着。”
“没必要,我还是现在死了算了。”
乔晚无对活着毫不动心,在这个年代活着或许比死难受得多。
民国不是大上海滩的灯红酒绿,十里洋场的纸醉金迷,而是千千万万如猪如狗,卑躬屈膝的低层百姓。
栗子也许没想到乔晚无对活着毫无兴趣。它又开出了条件。
“那你想要什么?”
“我想要每一个中国人都能够堂堂正正的活着。”
乔晚无说出这样的话,栗子挺吃惊的。不过一介歌女也如此爱国。
乔晚无嗤笑着说:“谁还瞧不上谁啊?歌女又怎的?瞧不上您别找我啊。”
栗子一不小心就把心里话给说出去了。系统没有感觉,但是拟人化的程序让它有点不好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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