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短三天的元旦假期很快就过去了。
一回到学校，老师们就拿出了早已准备好的复习题作为短暂欢愉过后的清醒剂。
一上午，四节课，五张试卷，饶是阮凌这般热爱学习的好孩子也有些吃不消了。
“啊~今天作业好多啊！”阮凌向江陵抱怨道。
是啊，尤其是数学卷子居然还有两张。江陵心里也很是郁闷：“嗯，得快点做了，最晚的也是后天就得交。”
被这么不轻不重的堵回去，阮凌也失去了再聊下去的欲望，开始埋头写作业。
“江陵，姜老师叫你。”李茂刚刚把语文作业抱到办公室，一回来就跑到江陵跟前小声地说道。
班长对江陵向来关心，只是今天似乎格外小心。这让江陵有些担心，他最近也没犯错啊？
难道是上上周有张数学试卷忘做了，来不及就让萧含章帮忙的事暴露了？可是字迹明明很像啊！
“姜老师。”江陵很是老实站在办公桌边，生怕一个动作不到位就把老姜的怒火挑得更高涨。
姜瑜打量了一下江陵，看他有些紧张也有些迷茫，便直接问道：“江陵，你要读文科？”
是为了这件事吗？江陵瞬间放松了不少：“是的。”
“江陵，”姜瑜严肃地说道，“这连着两次月考你都是全班前三，年级前一百。只要保持这个势头，考个重点中学不是问题。最重要的是你读理科，大学选择学校、专业的时候选择也更多。”
“嗯…我还是比较想学文科，物理、数学那些太难了。”江陵抗拒地说道。
姜瑜皱着眉问道：“你这几次不是考得不错吗？”
这大半都是萧含章的功劳，但是江陵不想解释。上次刘玉铭拿了萧含章的笔记也没能把课讲得更好，也不知道他心里有没有什么想法。
“是不错，但是我就是想读文科。”
姜瑜劝说无果，只好把江陵放走了。
而萧含章作为年级第一，老师的心头宝，自然也被请到了办公室探讨文理分科的事。
王勇看着面前和自己一般高的年轻人，表情很是虔诚，就像看着一件稀世珍宝，带着两分喜悦，一分恭敬，剩下的满满都是激动。
“萧同学，等重新分班以后，老师会有一定的调整。嗯，我看你的语文和英语似乎是薄弱了一点……”
王主任后头还有话，可是萧含章却听不下去了。因为不远处的姜老师似乎在说什么关于江陵的话。
“嗯，我分别找他们谈过了，只有江陵还坚持要读文科。”
“那姜老师打算？”听声音是个女老师，具体是谁萧含章并不知道。
“先联系一下他的家长吧。”
姜瑜直接拨通了江妈妈的电话：“喂，你好，是江陵的妈妈吗？
“我是他的班主任姜瑜。
“不用客气，都是我应该做的。
“这次找你就是为了分文理科的事。你家孩子说想选文科，但是他成绩那么优秀，学文科有点可惜了。”
不知道对面的江玉华究竟说了什么，姜瑜最后只是用有些冷硬的“好的，我知道了”作为通话的结束语。
“姜老师。”女人大概是看出姜瑜并不怎么高兴，小声地问道。
姜瑜“啪”的一声把手机搁在桌子上：“这是什么家长啊？这么不负责任？”
“怎么了？她说什么了？”女人追问道。
“选文理科这么重要的事，她居然说什么尊重江陵的选择，江陵可以自己做决定！”
“这是什么父母啊？也太不负责任了吧？难怪他儿子”说道一半女人又止住了话头。
办公室里还有些学生，有些事情不好多说。
在一边偷听三班老师聊天的萧含章为了遮掩自己有些阴郁的神情，悄悄地低下头。
但面前的王勇还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不能自拔。
上智中学是宁安区最好的高中，但是前几年有一届的升学率却跌破学校的历史新低导致当年的生源大大受损。
这次之后，学校就进入了一个恶性循环。考得不好，招不到好生源，招不到好生源，考得更差。
就这样，上智中学从曾经跻身全市高中前三名的一流高中，沦落到只能和区内其他二三流高中争抢生源来勉强保住自己区内第一的位置。
而萧含章完全就是个自己送上门的大馅饼，学籍在别的区不知为何跑来的中考全市前十。
当初在录取的名单里看到萧含章的成绩时，连校长都高兴得不行。
只要想办法争一争高考状元，他们完全有可能恢复往日的辉煌。
当然，现在才高一上，他们不好给萧含章太大压力，只能监督为主，同时尽可能给他配备最好的师资力量。
好不容易熬完王勇的谈话，萧含章带着心事走出了办公室。
刚才他还听到了上智中学文科班的状况，据姜瑜说是不太好，非常不好，一本率都不怎么高。
他当初为了能和江陵念同一所高中加住在一起劳心劳力。本以为苦尽甘来，谁成想，他现在就得开始操心大学的事了。
异地恋是不可能的，萧含章连异家都不怎么能接受。
但是担心归担心，萧含章却有些犹豫应该怎么劝说江陵。
之前两人谈到未来职业的时候还在相互鼓励、支持，现在萧含章总不能说，因为老师说你读文科不行，这样很可能考不上帝都大学，最好还是放弃，乖乖选理科。
还是说他应该委婉地提醒一下江陵，上智中学的文科太垃圾了，你选文科完全就是跳火坑？
萧含章走进教室，满脸都写着不开心。
坐在门口的吴静敏在看抱着厚厚封皮的不知名小说时，抽出时间看了萧含章一眼。这一看，书都要掉了。
“怎么了？你被骂了？第一名都被骂了！我完了！”
“……没事，于老师就是找我聊聊文理分科的事。”萧含章收起自己的表情，回了座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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