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天在外面疯玩！打架斗殴，净给我和你爹惹事！我这老脸都要被你丢光了......”闻欣睁开了眼睛，还没看清就察觉一阵劲风吹过，下意识要去抓。
脑中他人看不见的地方，警铃大作，一个少年音大叫：“慢慢慢！给我住手！”
怀疑稍有动作，这破系统会把她耳朵震穿，她没有动。那东西便拍在自己手臂上，疼的她差点跳起来。闻欣定眼朝眼前的人看去。
只见一个中年妇人，穿着资料里介绍过的远古衣裙，梳着发髻，手上拿一节长竹板，正愤怒地看着自己。显然，打自己的就是她手上那东西。闻欣盯住那东西估计着它的杀伤力。
看在妇人眼里，便是不听话的女儿不仅不悔过，还露出无比凶狠的眼神，像要吃人。这真是翻了天了！她气上心头，竹板再抽上去，抽了一下被躲开了，想抽第二下，小儿拦住了她。
“娘，别打了！等下妹妹还要和我一起跑腿呢！”站在闻欣边上的小男孩原来是哥哥。
妇人心头之气没能发泄，继续骂道：“看看你自个人手脸衣服，脏成什么样子！这么大了还不懂规矩，怕是连府里的门都碰不到！以后看你跑哪个旮旯里要饭！还不去洗洗！”
小男孩把眼神有点吓人的妹妹拉走洗手，妇人丢下竹板，走到柜子前照了两下铜镜整理衣服头发。
调整完表情，她相对平和地走出来，对水缸边的小男孩说道：“管着你妹妹，不要再瞎跑了。这些天府里招小丫鬟，统共只有三个小姐，名额有限，收敛点兴许还有机会。娘今天没忙完先回府了，你们自己在巷子里玩别跑远了。不要跟陌生人说话，小心拍花子！”
闻欣依旧面无表情，她的眼神先是跟着闻母，然后看向小男孩，把小孩看的一愣。他笑道：“你被打傻了？不认识你哥了吗？”
破系统又开始嚷嚷：“警告！警告！引起了剧情人物怀疑！”
闻欣还真就被破系统管住了，调整一下表情，迅速回想定下的人设，挑了个最简单的反应，头一摆，哼一声，懒得看小男孩。
小男孩推了她一下：“好了，别气了，娘骂你也是为你好。真能进府多好啊！走吧，我们去找王伍爷爷。”
小男孩说着跑去堂屋取下两个布包，一个自己挂身上，一个给闻欣挂着。破系统分外积极，她才想抬脚呢，它就叫嚷：“跟上，跟上！”闻欣恨不得把它摁关机！
王伍爷爷在灰衣坊外围开了一个笔墨斋。说是小店，铺面却只有一张床大小，摆着一套不大的桌椅和一个齐墙高的书架。他是个童生，最喜欢掉书袋子，动不动就念两句酸诗。传闻他二十多岁中童生后一直想考秀才，四十多岁放弃了，之后专心经营这个小店。平时主要给街坊邻里代笔写信，也给各个茶楼歌楼写故事，零碎卖点笔墨纸砚和启蒙书籍。听说他写的故事很受欢迎，本人也赚了不少钱，但不知为何一直没离开这个脏乱的小巷子。
灰衣坊最不好的就是这巷子里的路了，砂土铺的，一下雨就遍地泥泞，恼人得很。闻欣所在的灰衣七巷，前两年某个有钱的主子给修了窄窄的一人宽的砖路，但有人守着，只准去府里当差的人走，说是怕脏了那条路。住这里的，哪家没个人在府里当差呢？为了不在主子跟前失仪，家长们叮嘱自家皮猴不上那里踩，管教多次后，就连闻家兄妹也乖乖听话了。
这天天气还行，就是衣服稍薄，风一吹打寒颤。兄妹俩也没在意，锁好大门后，小男孩就在前面狂奔，“妹妹快点，我看到大柱了，晚了就没活了！”闻欣跟着狂奔，心想这壳子体力还挺好，也不喘气。
跑了好一会儿，长长的巷子终于到头了，端头那个小间就是王伍爷爷的店了，那么多小家伙围着，想看错都难。
当哥的叹了一口气：“都怪娘，大早地骂你干什么呀，人都来了，活儿肯定没了。”
走近看，十几个毛孩围着的王爷爷没在写东西，桌子上纸笔都没，反而摆着稀罕的花生和脆角。小男孩脚步更快了：“又有好吃的，巷子里发生了什么事吗？”
刚到的大柱拉住哥哥，兴奋地说道：“闻山快过来！王爷爷说讲点府里的事就有东西吃，我也有要说的，挤进去吧！”
闻山舔舔嘴，兴奋得脸色通红，他和大柱互相勾着肩，向前两步侧头看看，随口问道：“你妹妹小雪呢，今天怎么没来？”
大柱回头看闻欣，笑道：“我正要说呢，你妹妹是不是太野了人家没通知啊，不然怎么在这里？我妹妹正在刘家等着选丫鬟呢。”
闻山一听馋虫都没了，自己往前面挤，仰头问道：“王爷爷，有府里在选丫鬟吗？我怎么不知道啊？”
王爷爷笑呵呵地摸着下巴上的胡须，“的确，据我所知，谢家的两府都在选丫鬟。小星星应该正在年龄呢。”
周围的小孩给闻欣留出一片真空，围着她哈哈大笑。“就她，打架比男的还厉害，哪里当得了丫鬟！”“就是，进府打小姐怎么办？”“我看她完蛋了，不当丫鬟能干啥？”“太好了，谁叫她以前老跟我们打架，那么野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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