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渊长长的眼睫在阳光下微微翕动了一下,垂眸道:“本王对不起青鸾,本王会补偿她。”
“呵……怎么补偿?”红鸢冷冷反问,“她的头痛之症已经没得治了。太医说了,都是因为她平日里担心的事情太多才会犯病,是谁害得她整天担惊受怕,是谁?”
“是本王不好。”墨渊的心揪成一团,早知道这么做会伤害到那孩子,他一定不会娶云珞。他的名利是他自己争取来的,从没有依赖于任何人,娶云珞表面上拉拢了右相的势力,可到头来右相还不是临阵倒戈?
“红鸢懒得跟你说。王爷只要记住,这世上对王爷好的人很多,但绝对不会有人比郡主更用心了。”红鸢默默走开,留下墨渊一个人僵在范云珞的灵堂前。
云珞啊云珞。为什么红鸢对你的评价这么差,你是不是真的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少年痛苦地闭上眼眸,不愿意去相信红鸢的话。范云珞在他心目中一直是十二岁时的模样,两年了,或许她真的变了吧。
“主人,皇后娘娘请您进宫,说要为您接风洗尘。”恰在此时,阿寂带着消息来到灵堂。
墨渊叹息了一声:“早知道母后的人会来解释,只是没想到来得这么快……多留些人下来看守着青鸾郡主,其他人都随本王进宫吧。”
“是。”阿寂说罢,却杵在原地不动。
“怎么了?”墨渊又问。
阿寂尴尬抱剑而立,“主人,属下也想留下来……”
墨渊面上一怔,皱眉问:“你想见见那孩子?”
阿寂的双颊染上两抹红晕,静默不语。
墨渊扯了扯嘴角,道:“去吧。本王自己进宫,这宫中还没人能伤得着本王。”
阿寂兴奋地点头,随即往偏殿走去。墨渊望着阿寂的背影,心里头感觉怪怪的,说不出的别扭。他实在是想不通,那孩子什么时候这么讨人喜欢了?
阿寂愣在鸾歌房间门口许久,却不敢敲门进去,许是当惯了奴才,竟不知道该如何正常与人沟通了。抬手好几次,都无奈地缩了回去,直到最后,他只能默默在鸾歌屋门口席地而坐,静静等待里面的人出来。
墨渊进宫后,直奔未央宫。他想要为范云珞的死讨一个公道,也想确认一下杀死范云珞的人究竟是不是自己的母后。他从来都知道甄皇后生性残忍,可那个人是他的母亲啊,他不愿意承认,他宁愿她一直只是慈祥可人的母亲,他不需要她太过强势,他完全可以保护她的。
“儿臣见过母后,母后长乐未央!”墨渊走到甄皇后座前,长长一拜,行了一个大礼。
自己的儿子是极少向自己行大礼的,一旦他行大礼必定是与自己有了矛盾,甄皇后心中一紧,忙上前想要扶他起来,道:“皇儿一路辛苦了,总算是平安回来了。”
墨渊固执地跪在地上,不愿意起身,扬起伤痛的眼眸,静静对上甄皇后的视线,紧抿的薄唇微微开启,问道:“母后,儿臣只想请教你一个问题,希望母后不要欺骗儿臣。”
甄皇后见状,努力维持着脸上的笑容,叹道:“渊儿的问题一定与云珞有关吧。可怜的孩子,还有本宫那可怜的小孙儿,尚未出世便夭折了。也怪本宫不好,没照看好云珞,吹花小筑的地面太滑,她就当着鸾儿的面摔倒了……满地的血啊,母后看着心疼死了。”
墨渊面上陇上了一层寒意,启唇问:“照母后的说法,云珞是不小心摔倒,小产而死?”
“不错。”甄皇后也蹲下了身子,视线与墨渊对视,“鸾儿可以作证,当时她也在场,确实是意外。当日鸾儿病危,吹花小筑里头乱急了,没有人照看到云珞……她才会……唉,都怪母后不好,母后未能尽心尽力地保护好云珞。”
墨渊静默不语,良久一双凤眸里头染满了伤痛,抬眸望向甄皇后,“母后说云珞是小产而死,可云珞至死都还是处子之身,又如何会小产?”
“什么……”甄皇后怔怔张大了嘴巴,似乎没有料到会有这么一出。“那她的身孕是怎么回事?”
“孩儿正是担心母后容不下云珞,才迟迟不肯同云珞圆房,希望有朝一日她能重新找个好人嫁了。可云珞对儿臣太痴心,她以为儿臣移情别恋才故意对她不理不睬,所以当日在宫宴之上,她假说自己怀孕,为的是逼儿臣与她圆房……”墨渊双拳紧握,双眸中满是血丝,“当晚,母后果真派了隐娘来查探。儿臣知道,云珞犯得是欺君之罪,母后不会放过她,所以两个人故意演了一出戏给隐娘看,让隐娘误以为儿臣确实与云珞有过肌肤之亲,怀孕并非作假。”
“所以说,她根本就没怀孕?”甄皇后一双眼眸瞪得老大,“照你的说法,云珞的死确实蹊跷,应当彻查!”
甄皇后此言一出,站在她身后的甄晚晴吓得双腿打颤,唇角惨白。果真,姜还是老的辣,甄皇后用宁王妃一位引诱着她杀范云珞,其实也是想连带她一并除掉!
“母后……”墨渊疑惑地望向甄皇后,心中茫然,“云珞当真不是您杀的吗?”
“傻儿子。你一定是犯糊涂了。母后再怎么狠心,也舍不得亲手杀死自己的小孙子啊。母后一直以为云珞腹中怀着胎儿,就算母后真要对她下手,也一定会等她产下胎儿的。”甄皇后淡淡瞥了甄晚晴一眼,似是在威胁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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