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人?”墨渊清冷的声音从里屋传出来,夹杂了几许疲惫。
红鸢的心陡然沉下去。这般疲惫的声音,大约他们二人……越往下想下去,心里头越乱,竟不知道要怎么答话,断断续续道:“没……没什么。红鸢有件事想要禀告宁王殿下,只是不知道王爷……现在有没有空?”
鸾歌也听到红鸢的声音,她一直默不出声,只是很好奇,墨渊会不会在大婚之夜将她撇下,去管其他事情?
墨渊淡淡望了一眼那孩子侧卧的身影,轻咳了两声,干涩吩咐道:“已经很晚了,有什么事,明日再说吧。”
鸾歌心底生出几分喜悦来,说到底,墨渊还是在乎她的,不管是什么意义上的在乎,总归他是不会轻易放弃她的。
“哦,那红鸢告退。”红鸢的声音里藏着无尽的落寞,她一开始就以为墨渊会出来的,却不想答案出乎意料。
小医童的眼眸黯淡下去,漫天的繁星都失去了色彩。她伸手扯了扯红鸢的衣袖,没有了方才的嚣张,小声道:“别伤心了。每个人都能遇到自己的另一半,我相信你的另一半不会比墨渊差。走吧,大厅里的客人还没散呢,我们也去讨几杯水酒喝!”
红鸢深吸了一口气,脸上努力扯出几分微笑来,道:“好!”
红鸢与小医童离开后,一直藏在暗处的墨弘才落寞地走出来。
方才红鸢与墨渊的对话,墨弘全都听得清楚。他一直以为墨渊与那丫头不过是走走过场,想不到……真枪实弹了。
或许父亲说的话是对的,他想要得到那丫头,首先需要拿下这万里江山。
大权在手,整个天下都是他的。就算得不到她的心,他也要永远将她留在身边!
黯然站在新房门口许久,直到露过的丫鬟朝这边走近,他才身形一闪,消失在夜色之中。
“墨渊……红鸢若是真有什么事找你,你就出去吧。”鸾歌感觉到墨渊的不自在,怕他一整晚都这么在书桌边上坐着,倒不如自己做回好人,放他走。
“不了。”墨渊深深望了她一眼,叹道,“鸾儿乖乖睡觉,墨渊会陪着你的。”
“恩。”
低吟了一声,鸾歌心头一暖,终于安心闭上了眼眸。
墨渊见鸾歌真正睡去,才惶然吐出一口气来。这场大婚是为了帮那孩子冲喜,他自然不能容许半点差错,红鸢有再大的事,左右也比不上那孩子的命重要。
第二日一早,鸾歌还睡得迷迷糊糊,墨渊已经推开了房门。
红鸢早早就守在门外,等到墨渊出来,凑到他耳畔道:“慕容青玧死了。”
墨渊当即脸色大变,问清楚了情况,神情又恢复了自然,目光朝着新房中尚在睡梦中的孩童忘了一眼,小声吩咐道:“这件事不必告诉郡主。”
“王爷猜到凶手是谁了吗?”红鸢心里头焦急万分,“那饭菜虽然是郡主让我送给慕容青玧的,可郡主素来心底善良,慕容青玧也没有太大的过错,郡主是不可能下这个狠手的!”
墨渊点点头道:“本王并没有怀疑鸾儿。不管她做了什么,本王都信她。”
“王爷……”红鸢怔怔望着墨渊,心里五味杂陈。
“中的是什么毒?”
小医童一直跟在红鸢身后,她低垂着脑袋,直到墨渊问话,才茫然抬起头来,“鹤顶红。穿肠的毒药,慕容青玧死得不算痛苦,那种毒喝下去……很快的。”
“鹤顶红?”
红鸢昨天倒是没在意这个毒,今日又听小医童提到,她才惊叫出声。
“怎么了?”墨渊的眉头拧了拧。红鸢不是那种大惊小怪的人,想必她知道些什么。
红鸢垂眸思索了一会儿,终于抬起头答:“郡主与王爷一起收养的那只花猫。墨白也是死于这种毒。”
墨渊心中惶惑,“墨白是中毒死的?”
他一直以为墨白是因为从北朝来到南朝,水土不服去世的,却不想着背后还有个阴谋。
“恩。”红鸢点点头道,“当时墨白腹中已经有了小仔,对方真的好狠……连只花猫都不肯放过。郡主为此伤心了好久。”
墨渊回想起那段日子,鸾歌确实大病了一场。
沉默良久,他哑着嗓子问:“为什么不告诉本王?”
“王爷那日正巧大婚……郡主不让奴婢说。”红鸢吞吞吐吐。
墨渊心口一滞。他确实是选了那孩子最萎靡的时候大婚,他这个做墨渊的着实有些残忍。
墨渊沉默了片刻,平王府便来了人。
红鸢心中慌乱,忙问:“王爷……这可怎么办?慕容青玧最后出现的地方是郡主的房间,奴婢怕郡主会受到牵连……”
“不急。”凶手是谁,墨渊心中已经有了答案。他回过头,吩咐小医童和红鸢:“在新房门口守着郡主,没有本王的吩咐,谁都不许放进来!”
“是。”红鸢默默点头。
墨渊又对上小医童的眼眸,沉声道:“替鸾儿看看她……胸口的烫伤。别感染了。”
“恩。”小医童静默点点头,脸上毫无血色。
鸾歌朝着门外望了望,颤声问道:“墨渊,出了什么事?你要出门吗?”
墨渊转身,脸上已经重新挂上了暖暖的笑意,三两步走到鸾歌面前,柔声安慰道:“父皇一病不起,朝中有些事情需要处理。你身子不好,就多躺会儿。宁王府最近很乱,今日你就呆在屋里,别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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