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臣们难以置信,个个面面相觑,难以作出一个决策来。
如今,大行皇帝的一后一妃,两人各执一份遗诏,分明传位给两位皇子,而这两位皇子都未曾犯过什么过错,实在难以定论。
经大行皇帝生前最宠信的太监总管窦德英鉴定,这两封遗诏都出自始祖之笔,并无造假嫌疑。
恰在此时,皇长孙墨弘当着群臣的面,站出来:“本王是最后一个见到皇爷爷的人。本王知道皇爷爷要传位于谁,现在本王所说的话才是皇爷爷的最后遗诏!”
“传位给谁?”甄皇后也没有料到这样的变故,想不到他墨恒到临死都要跟自己扛上一回,弄出两份遗诏不说,还有最后的遗旨!
宸妃面上微微露出了笑意,她曾经与墨恒约定,若是甄皇后反悔,便由皇长孙墨弘出面证明,自己手中的这份才是真的传位诏书,而她甄瑟手中的那份诏书根本就是伪造的!
慕容青鸾的一颗心也揪得紧紧的,她实在没料到墨弘会在这个时候掺和上一脚。原本墨弘、墨祉和墨渊是三足鼎立的局势,如今墨渊继位势在必行,倘若墨弘这个时候得罪甄皇后,后果实在不堪射向。
“大家别急。”墨弘淡然起身,视线落在宸妃身上,脚步在宸妃面前站定。
承乾宫中的气氛降到了零点,慕容青鸾的一颗心都要跳出来了。
宸妃的脸上笑意越来越深,而墨祉的脸上却带了几分惊疑。
墨弘忽而转身,快步走到甄皇后面前,举起她手中的诏书,扬声道:“皇爷爷说了!传位宁王皇七叔墨渊!”
甄皇后高高悬着的一颗心终于落下来,满意地拍了拍墨弘的肩膀,“好孩子!你要记得,你今天所做的决定,会是你这辈子所做的决定当中最正确的一个!”
墨弘紧绷的神经终于松弛下来,这是皇爷爷留给他的最后一道保命符,投靠甄皇后,至少能保证大皇子一家十年内的安全。
宸妃就好似一个失去了灵魂的木偶,颓然瘫倒在大殿之上,避开甄皇后讥讽的目光,无地自容。
“大行皇帝一生伟业,宠爱臣妾入骨,臣妾要为大行皇帝殉葬!”宸妃当着众人的面,朝着甄皇后直直跪到下去,“请皇后娘娘成全!”
甄皇后冷笑着出声,“大行皇帝方才才问过妹妹要不要为他殉葬,可妹妹没有给出答复。大行皇帝已经给妹妹安排好了去处,殉葬是不可能的!”
甄皇后在心底盘算着,如今墨恒已去,这么多年来她所受过的气也该慢慢讨回来了。宸妃想要一死了之?想都不要想,根本不可能!
“陛下给臣妾安排了什么去处?皇后娘娘,还请明示。”宸妃惊恐地抬头,长裙的下摆已经被她的指甲扯破,快要撕成碎片。
甄皇后扬起头来,满脸的骄傲:“妹妹假传圣旨,本宫既往不咎。现打入永巷,浣衣推磨赎罪,永世不得出!”
宸妃颓然瘫倒在地,墨祉慌忙上前掐了她的人中,“母妃……母妃,你醒醒。”
甄皇后一摆手,便有人将宸妃拖了下去,墨祉想要跟过去,却被人拉开来。
甄皇后笑着面向墨祉,“八皇子,你可知道大行皇帝给你安排的是什么去处?”
墨渊见状,淡然起身,走到甄皇后面前,对着满朝文武宣布道:“父皇曾经下旨,倘若有一日薨逝,希望八皇弟可以为他守陵,八皇弟,你可愿意?”
墨祉忙道:“臣弟愿意。”
“这样最好。”
甄皇后不悦地瞪了墨渊一眼,实在想不明白,她这个儿子脑袋里究竟在想些什么,居然要保仇人的儿子!
皇兴十八年,冬,腊月二十三,新皇墨渊登基,改年号为嘉义,是为嘉义元年。
墨渊登基当日,宁王妃慕容青鸾封为新后,原皇后甄瑟晋封皇太后,追封已故宁王妃墨范氏为孝德淑敏皇后,甄太后垂帘听政。
墨渊继位后,崇文重教,兴学轻赋,很快便赢得朝中文武百官的拥戴。只是自先帝驾崩以来,北朝与南朝的联姻便不再作数,北朝猖獗的游牧民族对南朝平城一带大加掳掠,边境战乱连连,民不聊生。
北朝与南朝的争斗整整持续了十年,十年内墨渊数次御驾亲征,每次都能够带回捷报,只是平城远离京城,京城得到战报之时,平城的战况往往惨不忍睹。北朝对南朝采取的是游击式的作战方法,只要南朝的军队一旦撤离平城,北朝的军队随即便会赶到,将平城之中掳掠一空。
十年,慕容青鸾已经出落成南朝第一美人,正如同先帝墨恒所说的那样,她天生就是个美人胚子,长大之后的美艳完全超过了当年的南朝第一美人甄绾依。
十年,墨渊未曾踏入过她房中一步,他活在自己的记忆里,从前回忆着范云珞,现在回忆着萧鸾歌。
慕容青鸾也因此与她赌气,始终不肯告诉他自己的真实身份,战术上帮他、经济政策上帮他、政治权斗上也帮他,唯独感情上,她帮不了他。
记得四年前,墨渊行冠礼,慕容青鸾偷偷扮成了小厮的模样也跟着去了。
被墨渊发现之后,他指着她的鼻子指责她,他说:“如果是鸾儿,绝对不会这么轻率。”
慕容青鸾咬唇,忍不住回了一句,眼泪差点掉下来:“从前怎么没见你说她好?你说到底也不过是事后诸葛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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