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只红瘟与花琏曾经见到的还不太一样。
或者说,直到现在,花琏才见到了真正的红瘟。
当时,红瘟的主体被林颐的姐姐林菀拦了下来,当晚出现在城内其他地方的,都只是这只红瘟的分身。
这只红瘟所化成的人形几乎与真人无异,只是那一头散乱的长发将脸部遮盖了大半,褴褛的红裙无法掩盖住惨白的皮肤,让它看起来如同索命的厉鬼一般。
一滴水从山洞的顶部落了下来,“啪嗒”一声汇入了地上的一块积满了水的低洼处。
这只红瘟的脚步很轻很轻,可花琏却觉得这脚步声仿佛有千钧之重,且一步步都压在了自己心头。
眼看那红瘟一步步朝自己走近,花琏在生死关头迅速明白过来,它的目标就是自己!
花琏当机立断,立刻向着阴山鬼母那边跑过去。
鬼母此时手中已经多出了一只金色的小环,见花琏朝着自己跑来,也不多话,立刻手掐法诀,对着金色小环一指。
金色小环突然间涨大了好几倍,朝着红瘟套了过去。
那红瘟刚刚苏醒,动作还比较缓慢,见到金色小环朝自己打过来,下意识就抬起手臂去抵挡。
不料金色小环在接近它的时候,突然又涨大一倍,从它的头上套了下去,接着又慢慢开始收缩,将它牢牢的箍了起来。
红瘟从喉咙深处发出一声沉闷的吼叫声,仿佛是挣扎在陷阱中的野兽。
花琏反应不慢,立刻调动起识海中的南明离火诀灵符种子,使它现形与自己身前,接着又召出三张火行灵符围绕在那一张灵符种子周围。
那红瘟在金色小环的禁锢中挣扎的越来越厉害,造成的动静也越来越大,金色小环也在它的挣扎中发出“嘎吱嘎吱”令人牙酸的声响来。
就在这时,四张灵符虚影化成一道火焰疾飞而至,劈头盖脸的打在那红瘟的身上。
这道法术似乎对于红瘟有极强的克制作用,且由灵符所释放的术法比纸符强力的多,顿时就让红瘟停止了挣扎的动作,气息也微弱了些许。
仿佛是事先商量好了一般,阴山鬼母长袖一振,一道道血红的巨大锁链凭空出现,将红瘟结结实实的捆住,接着就把它就往冰晶锁灵棺里面带。
红瘟一动不动的任由那道锁链将自己放进了锁灵棺里头,接着锁链一抖,就将锁灵棺合了起来。
然后,锁链又是一阵抖动,便如灵蛇一般窜回到了阴山鬼母的长袖当中。
冰晶锁灵棺在原地突然一阵剧烈的抖动,溅起一片烟尘,之后又复归于宁静。
在场两人一鬼俱都长出了一口气。
那阴山鬼母站在旁边,刚想要开口说些什么,便听得锁灵棺那边传来一阵阵瓷器碎裂的声音。
不好,这锁灵棺要碎了!
花琏离那锁灵棺还比较近,此时听到这不祥的声音,顿时吓了一大跳,踉踉跄跄的就要往后退去。
果然,还不等她站稳脚跟,那红瘟便又重新破棺而出。
和之前它从锁灵棺的边缘缝隙处慢慢溢出还不太一样,这一次,那冰晶锁灵棺似乎是彻底到了极限了,根本禁不住红瘟的冲击,就这样直接破开成了一堆碎渣。
花琏见此场景,立刻将自己能用的手段全都用上。
花瑚之前送的花灯,六张万家灯火的符箓,全部丢了过去。
那边的阴山鬼母猝不及防间倒也不见慌乱,迅速将那几道锁链再次打出,袭向那只红瘟。
“这下不好了,锁灵棺碎了,还真没什么可以镇压住红瘟的东西……”阴山鬼母一时间还真有些犯难。
花琏见那红瘟被锁链阻了这一下,立刻退到后面,从储物袋里拿出一个葫芦,拔开塞子便往嘴里灌。
这是之前采薇给她的那瓶玉液金波所酿造的灵酒。
这个时候喝酒,一来是因为这酒中保留了一丝返魂香的香意,可以平缓一下伤势。二来,也是为了壮壮胆子。
花琏将葫芦收回到储物袋里,跑到一边去捡起了自己的却邪剑。
要不要趁着那阴山鬼母牵制了住红瘟,自己和采薇现在溜走?
花琏心里开始犹豫了起来,采薇虽然修为高深莫测,但似乎并不擅长对付这些鬼祟,因此一直站在比较靠后的位置。
现在一看,她离洞口也是最近的,正方便逃跑。
难道她也是打的这个主意?
可她们是和鬼母一起进来的,若是撇下她,自己出去,势必会引起这阴山鬼母的愤怒。
鬼王是什么层次,花琏并不十分清楚,但好歹一听就知道不凡。
这阴山鬼母被惹急了高声一呼,外面那群鬼还不一拥而上把她们包了饺子。
逃跑是行不通的……
看来只有打了!
花琏下定了决心,刚刚那口灵酒的效力也上来了,一股热流从胃里一直蔓延到四肢百骸,之前被摔出去造成的一些小伤也几乎感受不到了。
她紧紧抓着手里的剑,向着红瘟冲了过去。
此时,识海中那张南明离火诀的符箓种子及三张火行灵符再次被召了出来,化为四道明亮火焰径直飞向了在锁链中拼命挣扎的红瘟。
红瘟被锁链牢牢制住,根本无法躲避,只能硬生生的接下了这道让它本能恐惧的火焰。
火焰围绕着红瘟迅速蔓延了开来,发出了“噼里啪啦”的燃烧声。
就在这时,花琏手中的剑也到了。
却邪剑被注入大量灵力,继而发出了一声锋鸣声,像是切豆腐般对着红瘟自上而下的劈了下来。
红瘟虽然化成了人形,但毕竟不是真的人类。
花琏并不清楚她的死穴在哪,弱点又在什么地方,只好以夜战八方式提着剑肆意挥砍一番。
只是,她仍旧低估了红瘟的实力。
那红瘟在烈火灼烧中,在却邪剑的挥砍下,剧烈的挣扎了起来,却又始终不能逃离锁链的禁锢。
但它毕竟不是人,它看着眼前这个给自己加诸了无上痛苦的人,愤恨的抬起了自己惨白的手臂。
那手臂“咔嚓”一声便开始伸长,花琏还未反应过来便被那只手死死的掐住了脖子。
就在这时,一把张开的青面油纸伞突然张开在红瘟的头顶上。
那油纸伞翩翩向下降落,绽放出青色华光,笼罩住了红瘟与花琏。
花琏被掐的差点断气,自然没注意到头顶上的动静,只是突然感觉到掐着自己脖子的力量一下子消失了,接着便摔到了地上。
她抬头一看,只见那只红瘟怪叫一声便化作一团红雾被吸进了伞中。
那把青面油纸伞收服了红瘟之后,便自行收了起来,轻轻的落到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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