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琏见她明白过来了,又将胡范写的那张纸也递给了她。
采薇接过纸张一看,刚准备继续说些什么的时候,坐在上首的桐先生突然发话:
“花琏!你到底是来上课的还是来聊天的?不想听课就请出去吧。”
课室里的学子们纷纷安静了下来,大部分人都和她关系不错,有的沉默不语,以免她尴尬,有的则直接不给面子的笑出了声。
只有那林颐,坐在位子上,自认为隐秘的露出了个讥讽的笑容来。
花琏也不辩解,只是站起来对着桐先生行了个弟子礼,便径直离开了课室。
她走到院子后面的廊道里坐了下来,屁股下的木板还没坐热乎,采薇也跟了过来。
花琏大为感动,拍了拍她的肩膀道:“患难见人心啊!”
采薇理也不理,开门见山道:“你是怀疑,桐先生手上的那只翡翠镯子,也是出自王记首饰行?”
花琏点了点头,接着又摇了摇头,道:“只是怀疑而已,不过我看这镯子也不是什么新颖的样式,几家不同的店铺都有的卖也说不定呢。”
采薇沉吟了半晌后,才接着道:“鬼市里卖珠宝首饰的店铺,一般都会用秘法在自家货品的某处标上自家特有的印记。”
花琏闻言立刻将灵力输入到自己手上的那只翡翠镯子里,很快,就在镯子内圈上找到了一个灵纹印成的“王记”。
接着,她抬起头来看向采薇:“那,桐先生手上的那只,要怎么去确认呢?”
采薇这下子被问住了,虽说她平日里和师长同窗相处的还不错,但毕竟有诸多秘密在身,不会和花琏以外的人走得太近。
如果没有任何理由,突兀的要求查看先生手腕上的镯子,怎么说都是不妥的。
花琏见她为难,立刻道:“还是我来吧。”
采薇笑了笑:“你才得罪了她,这时候再凑上去不是自找苦头嘛。”
“嘻嘻,”花琏狡黠的笑了笑:“就是因为刚刚得罪了她,就更有理由去找她了。”
采薇仔细想了想,然后道:“这个先不着急,我们得先弄清楚敌我问题。
王记卖出的珠宝首饰都会吸取佩戴者自身的精血,桐先生既然将这镯子戴在手腕上,那自然是受害的人,而不会是王记的帮凶,对吧?”
花琏迟疑道:“昨晚府衙的人那么大张旗鼓的前往王记缉拿血魔,即使没有抓到血魔本尊,那也应该已经搜集到了王记和血魔勾结的证据吧。
桐先生难道还不知道这些首饰的真相吗?怎么还将王记的东西戴在手上呢?”
采薇闻言愣住了,她皱着眉回忆了下,这才道:“说起来,大概是为了防止制造更多的恐慌吧,府衙的人确实到现在为止都还没有公布消息。”
“不公布消息?”花琏一时间怔住了:“那之前买过王记的东西的人该怎么办?
难道就任由她们继续被吸取自身的精血吗?她们中的有些人可未必是修炼之人啊。”
采薇同样面露不忍,她叹了口气:“你还记得我们之前在王记地底下,曾经进过一个满是小柜子的房间吗?”
“有点印象,柜子上还标注着日期呢,什么三月十几号迄,三月十几号空的,怎么突然说起了这个?”花琏不解道。
“之前,那王记首饰行对每一件卖出去的首饰都会登记好日期,算好时间,等日子到了就派寻宝鼠去将那东西收回来。
按照他们计算好的时间,这些首饰能够吸取到足够的精血,但也不会致佩戴者于死地……”采薇慢慢说道。
“可现在王记首饰行已经被查抄了!”
花琏猛的反应了过来:“也就是说,现在还在佩戴王记首饰的人,会被慢慢吸取精血到死?
真是讽刺啊,王记首饰行还在的时候,虽然作恶,但还不至于致人于死地。
可现在把它查抄了,反而会累及人命,这算是什么道理!”
两人沉默间,书院中心处的钟声已经被敲响,到了下学的时候了。
花琏不声不响地站了起来,朝着课室的门口走了过去。
“你要做什么?”采薇不解道:“你要告诉桐先生这镯子的真相吗?”
“当然不能这样做!”花琏断然否定道:“府衙不公布,那肯定是有他们的考虑,我若是直接告诉桐先生真相,难保她不会将这件事散布出去,去救更多的人。
到时候王记的事情被传得人尽皆知,府衙再查到我的头上,那我不是完了嘛。”
“可要是不说,”不等采薇开口,花琏又自顾自的接了下去:“不说的话,我们就得眼睁睁的看着这些人被害死了。”
采薇叹了口气:“世间哪里有两全的法子?总是要舍弃一方去成全另一面的。”
花琏听了她这番话,轻轻的摇了摇头,但并没有再多说什么,因为桐先生已经出来了。
花琏赶紧朝着桐先生走了过去,刚准备和她搭话,林颐却突然从什么地方蹿了出来,叫住了桐先生。
由于林颐已经在和桐先生说话了,花琏这时不好再去打断她们,只好耐下性子等在一旁。
那林颐似乎是知道花琏有话要和桐先生说,因此故意在那里缠着桐先生问东问西,十足是一副求知若渴的样子。
她故意拖延的时间太长,以至于就连桐先生都觉察出不对劲了,对她说:“你还有什么问题明天再说吧,花琏已经在一旁等了很久了。”
林颐听了心里不服,但也不敢忤逆桐先生的意思,只好悻悻的离开了。
等林颐这上不得台面的小人终于走了之后,花琏赶紧走到桐先生那里,对着她行了个弟子礼:“先生,今天在课室上喧哗,是学生不对,学生知道错了。”
“嗯。”桐先生满意的点了点头:“知错能改,善莫大焉,你能诚心认错,不随便找理由推脱,先生实在为你高兴。”
花琏赶紧道:“都是桐先生教导有方。先生刚刚说了这么久的话,一定渴了吧?书院门口就有一个茶摊,我想请先生喝一杯,聊表歉意。”
“这……”桐先生有些犹豫。
花琏赶紧道:“先生若是不愿意,那就是不原谅学生了。”
桐先生近来常常觉得身体比之前差了一些,动不动就头晕目眩,下学后早就有些口渴了。
再那之后又被林颐缠着说了许久,这时候听到茶水二字,本就有些意动,花琏又说的这么恳切,于是当下就答应了她的邀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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