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还差不多。
李骋把那颜色都涂完,放下粉笔拍拍手上的粉尘:“走吧,我带你去看看它。”
“你把它带过来了?”路一鸣兴奋的问。
“就在村长家。”
“你怎么不早说?”
“我要是早说了你还有心思干活画画嘛。”
“行吧,看在它的份上原谅你。”
“你不谢谢我就算了还原谅我?”
“李骋,我劝你丫少得寸进尺啊。”
“明明是你不讲理。”
两个人就这么一路斗嘴一路到了村长家,途中路一鸣还回了趟家把宋良弼偷藏的地瓜干都偷了出来准备给小狼崽子吃。
李骋看那晒干的地瓜干摇了摇头:“它不会吃的。”
“那是没饿,饿急眼了什么都吃。”
李骋不屑的撇撇嘴:“你太小瞧狼的尊严了。”
“你又不是狼你怎么知道它怎么想的。”
“你又不是狼你怎么知道我不知道它怎么想的。”
“李骋你丫找Cei是吧。”
路一鸣又要提溜着李骋的领子揍他,李骋将路一鸣的手甩掉,无奈的说:“你这臭脾气。”
小狼一见路一鸣来,有些兴奋的开始扒笼子。
路一鸣一看乐了,凑上去说:“哟呵,看见爸爸开心了是吧。”
李骋闻言皱了皱眉头,路一鸣这不管看见谁都想当人家爸爸的毛病什么时候能改。
路一鸣从兜里掏出地瓜干给小狼吃,小狼嗅了嗅地瓜干,转身过去那屁股对准了路一鸣。
“败家玩意。”路一鸣有些讪讪的把那块地瓜干塞进自己嘴里。
李骋在一侧看着路一鸣的侧脸,他还没有这么近的看过路一鸣。
路一鸣长得是白白净净的,五官还介于少年和男人之间,路一鸣使坏的时候笑起来左侧嘴角会出来一个平常不易发现的梨涡,他的额头上还有一个小坑洼,想也知道路一鸣小时候一定是个顽皮过头的孩子,不知在哪磕了碰了。路一鸣鼻梁上还有一颗浅灰色的小痣,如果不是在太阳底下看很难发现。
李骋突然有一种,很想伸手去将这些印记一点点触摸的欲望。
路一鸣发现李骋再看他,脸刷一下就红了,马上站起身来。
李骋一下就笑了,明明这路一鸣可能比自己还大上几个月,怎么反倒更像个小孩子。
李骋忍不住伸手轻轻揪了一下路一鸣红透的耳朵:“害羞了,耳朵怎么跟兔子似的。”
往常伶牙俐齿的路一鸣找不出任何话来堵李骋,他感觉自己的心剧烈起伏跳动的快要挤破肋骨,他的胃又是一阵绞痛,太紧张了,只要李骋对他表现出哪怕一点儿“不正常”的情感,他就会紧张到胃痛。
路一鸣从兜里掏出一枚东西,飞速扔进小狼崽子的笼子里,然后落荒而逃。
小狼崽子马上掉头起身去捡路一鸣扔下的东西,它闻到了母亲的味道。原来路一鸣扔下的是一枚狼牙。
李骋看着那小狼崽子欢快的蹭那狼牙的样子,心中默念,路一鸣,明明你心里是最柔软的,为什么总要装出一副玩世不恭满不在乎的样子,我偏不让。
李骋起身追去,路一鸣跑的不算快,他因为胃痛跑不上速度,跑了一会儿就蹲在地上抱着腹部,脸上滑下滚豆般大的汗珠。
见李骋追了来,路一鸣强打了精神扶着树站起来:“李骋,你丫还要不要脸。”
从小打到还没人敢用“不要脸”这三个新奇的字来形容李骋,李骋气极反笑。路一鸣越是往后退,李骋越是一步步逼近。
“不要脸,你倒是说说我怎么不要脸?我喜欢你,就是不要脸了么。”
路一鸣见他说的这么直白,胃更痛的好似翻江倒海。
“你看清楚了李骋,我是个男人不是女孩,你难道就没有觉得..就没有觉得这种感情“不正常”么!”
“爱就是爱,没有什么好不正常的。”
说话间李骋终于发现了路一鸣的不对劲,路一鸣痛的嘴唇煞白,额头上不停往外冒着汗珠,前襟的衣服都被打湿了。
“一鸣,你怎么了。”李骋赶紧去扶他。
路一鸣想推开李骋但没有力气,轰的一下半倒在地上,路一鸣一只手撑着地,另一只手摸着胃部。他用仅存的一点意识想起他妈妈说给他在行李中放了胃药,然而现在完全想不起来他妈妈说药放在哪。
路一鸣就是这样,即便是今天痛完了,他还是不会去找药放在哪里。
李骋扶路一鸣到树旁坐下,路一鸣垂着头看不清表情,但李骋看他连骂他的力气都没有了。李骋叹了口气,伸出手轻轻揉着路一鸣的胃部。
路一鸣想推开他,却发现李骋的手在寒冷冬日格外的热,竟真的慢慢在给予他抵抗疼痛的力量。
李骋发现路一鸣的头发比他在医院见到他时长了不少,颈子上冒出不少青色的发茬,李骋忍住去摸的欲望,柔声对路一鸣说:“我坚信我不是异类,你也不是异类,我们不过是和左撇子一样,和大多数人稍有一些不同。”
“一鸣,你真是我见过的很有趣的一个人,我从第一次见到你,就很想了解你了,结果你把我打的够呛。”
路一鸣抬起头,他的眼中满是红血丝:“你能不能闭嘴。”
“好,我不说了。”李骋听话的答应。
李骋帮路一鸣慢慢的揉着肚子,路一鸣的呼吸渐渐变得平稳了。
路一鸣抽抽鼻子,别扭的别过头拿手擦掉眼角那几滴眼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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