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不加也罢了。”百晓林眼色黯了黯，将那酸梅汤端在手中，唉声叹气道：“倒也怪不得他，这里不比得国外，可以随他玩乐。这偌大的一个启军都要他去协助，他忙不过来也是常事……”
百晓林淡淡地说着。这语气平淡却哀愁，毛毛也听不出，这到底是百晓林说给他听，还是自我安慰了。
不过毛毛眼活，见此，立刻点头道：“是啊，齐少是一军少帅，要忙的事情是很多的。”他这般说话的时候，脑中不禁掠过许多百晓林还得宠时的情景，什么时时刻刻都要将他带在身边，为他一掷千金，为他买下芙蓉戏院，为他请来戏班……再与现下百晓林这惨淡光景两厢对比，不得不说富人家真是情谊凉薄，朝三暮四不会就着一棵树枝而栖。
毛毛想着想着，便出了神。连带着百晓林叫了他几声，他都没有听见。
“你这是做什么？毛毛，你看起来倒比我还像失了魂！”百晓林取笑他道，又抬了手推了那眼前的酸梅汤，“你这样我无论如何更是喝不下了，你拿走，或者就此喝了吧！”他挑着一双极美的丹凤眼，虽是嗔怒的语气，然从那表情上却并不见怪罪。
毛毛的脸立马就红了。只说着抱歉，转头便抱着酸梅汤出门了。再回来的时候，百晓林已然撩了袖子，站在窗边，依依呀呀地又开始吊嗓子了。
“没乱里春情难遣，蓦地里怀人幽怨。则为俺生小婵娟，拣名门一例一例里神仙眷。甚良缘，把青春抛的远。俺的睡情谁见，则索要因循腼腆。想幽梦谁边，和春光暗流转。迁延，这衷怀哪处言。淹煎，泼残生除问天……”
一曲未了，那伤怀竟是泪流满面，染湿了百晓林的脸，也染湿了百晓林的心，最后竟兀自化为一腔仇怨，漾在心中，萦绕不休……
“百老板……”毛毛无措地开口，站在门槛，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怎想着，如今，竟也会让沙子迷了眼……”百晓林转身，对着身后的毛毛绽出一个苦涩的笑。
他终究还是不够坚强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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