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胡东文事件尘埃落定后的一个月里后，齐渊遇到了一件令他想起来都觉得后怕的交通事故。
那一日，原本要去乡里组织强制文化扫盲的齐渊，在山路上遭遇了刹车失灵。
若非他在关键时刻扯住司机紧急跳车，说不定他现在已经到黄泉下与齐征亲切会面了。
汽车在行驶的过程中发生故障也并不少见，令人奇怪的是，那辆翻下山道的汽车在齐渊乘坐的前一日，刚刚送往修炼厂检修过。
齐渊大难不死后，心也不死，私下带着修车师傅赶到出事地点，仔细检查汽车后，那师傅笃定地说：“这刹车，肯定是被人动过手脚了。”
可是谁要害他？
站在山道上，齐渊盯着那落在山坳中报废的汽车，脑子里一片混沌。
他原本以为是胡总长那一派。可是后来想想，那胡总长一派已经自顾不暇了，虽然有理由以身犯险去害齐渊，但在一堆卫戍大兵的眼皮底下去害，可能性并不太大。
齐渊遇袭这件事，说大也大，说小也不是很小。为了稳住人心，这件事情在查不到任何涉事嫌疑人后，最终不了了之了。
那天夜里，齐渊坐在沙发上与白嗣辰谈心。
齐渊将三根烟倒竖着点燃，没一会儿的功夫，那卷烟就被白嗣辰捏在了手里。
“那天，我听见你说你最讨厌闻烟味。”白嗣辰抽了一口烟，吐出一阵烟气。
那烟气白蒙蒙的，虽然没有什么味道，但还是让齐渊情不自禁地蹙了眉头。
“你听错了。”他冷淡地说。
白嗣辰也没有深究这个问题，他眯缝着眼睛，看了齐渊一阵，突然道：“我还是那句话，你小心齐天。”
齐渊不甚满意地冷了脸色：“我感觉，你对我弟弟，好像很有偏见。”
白嗣辰不置可否，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又反问齐渊一句：“你若不信我，又何必来找我讨论这个问题？”
这是个比较锋利的问题，所以，那倔驴似的齐渊当即就有些上头。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好像说得我非你不可了？”他站起身来，伸手去夺白嗣辰夹在指缝中的烟卷。
然那手刚碰到那香烟，他就发现白嗣辰以及那香烟全部变成了虚无。
“你说，我若是不让你采阳，放任你就这样，到了最后，你会魂飞魄散吗？”齐渊不怀好意地说。
白嗣辰好整以暇地又抽了一口烟，亲自将那烟摁灭。
“想什么呢，无非是我不能化形。但是齐渊，你有没有发现，我现在在不采阳的情况下，能维持实体的时间越来越长了。”
他不提醒不知道，一提醒齐渊吓一跳。
可不就是吗？这些时候他忙着照顾柳书卿，这鬼自己就呆在督军府小阁楼，一个多月来，除了晚上偶尔打个照面外，这鬼与他毫无交集，更别提那个什么什么“采阳”了。
齐渊的嘴角抽了抽：“所以，你是功力渐长了吗？”
“大概就是这么个意思。”白嗣辰挑了挑眉，将虚浮的身影朝后靠在沙发背上，“跟你这个活人呆的时间越长，对我这个鬼越有好处。”
“这不像是好话。”齐渊白了他一眼，下意识去看他的腿。
正如白嗣辰所说的，他“功力见长”后，他的腿不再似从前一样直接消失，虽然他的身影还略有虚浮，但是那条又直又长的腿却依旧还在。
虽然齐渊个子已经很高了，但是白嗣辰却比齐渊还足足高了半个头。他的身高有压迫感，他的长腿也是一样。此刻明明与齐渊并排放着，却好像隐隐比齐渊的膝盖冒出了一个尖。
注意到这些的时候，齐渊有些不甚大气地抿了抿嘴。
“所以，可以吗？”白嗣辰侧着头朝齐渊望过来。
橘黄的灯光中，他的脸好似被罩上了一层温柔的边儿，他轮廓姣好的下巴延伸向阴影处，在那里再往下，便可看见他突出的喉结与肌肉纹理交相辉映的锁骨。
齐渊下意识地咽了一口唾沫，目光移到他的眼睛上。
“什么？”
“我说，我可以亲你吗？”
虽然齐渊笃定白嗣辰只是字面上的意思，但是他还是不可避免想歪了。
他的脸“腾”的一下红了起来，看得白嗣辰一双鬼眼中一片鲜红。
他有些尴尬地抽了抽嘴角，搭在沙发靠背上的手指头蜷了蜷。而后，那鬼干咳一声，略有些尴尬地拭了拭嘴唇。
“听起来好像我在向你索吻似的……”白嗣辰笑了笑，那双刚被他舌头挨过的嘴唇，显出一些潮湿的粉白，然后他突然朝齐渊靠近，那么一个湿漉漉的吻就印在了齐渊的嘴唇上。
也许是气氛太好，又也许是灯光太晦暗。
齐渊半眯着的眼缝中露出白嗣辰紧闭着眼睛的模样，挺直的鼻梁、纤长的眼睫、浓黑的眉毛，与他皮肤光洁的额头……
就齐渊的审美来看，他原先并不喜欢白嗣辰这样的男人。
他一直认为自己是具有一定侵略性的，所以本质上排斥一切更具有侵略性的生物。
但抛开与他之间的恩怨情仇，齐渊却并不厌烦白嗣辰。
齐渊缓缓地合上了眼皮，胸前中有什么令人心悸的东西蔓延开去。
一个绵长的吻结束，二人之间的气氛相较于以往有些微妙。
齐渊站起身子去倒了杯凉水。喝下去之后，他体内那一股子躁动被压下去了不少。
他背对着白嗣辰站着，合体的西裤衬得他腿型笔直修长，上身的白衬衫有些微微的凌乱了，右边腰侧那一端衬衫干脆只挂了浅浅的一角，让人有一种想要将它们完全撩开的冲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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