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渊规规矩矩地陪着齐振宗吃了一顿让人倍感味同嚼蜡、食之无味的晚餐。
因为吃饭吃得太久，等他从主楼那边出来的时候，已经是八点多的光景了。
回到自己的小阁楼，齐渊洗漱后躺在床上睁着一双大眼睛望着天花板出神。联想到今日廖子春的调任，他感觉胸口似有一块大石头似的，压得他有些喘不过气来。
白嗣辰从他胸口的玉扣中渐渐化出身形，撑着一双手压在齐渊头顶上看他。
“天花板有什么好看？”
“不看天花板难不成看你吗？”齐渊伸手将白嗣辰的脸推在一侧，“你有什么好看？”
白嗣辰翘着嘴角，侧过脸轻轻吻了吻齐渊的手指，挑眉看过来：“你觉得我不好看吗？”
那嘴唇贴在手指上的感觉有些凉，却带起一阵酥麻的痒意。齐渊蜷了蜷手指，突然有些心慌。他没有回答白嗣辰的问题，反倒色厉内荏朝他吼道：“你给我下来！”
他说着抬腿要去踹白嗣辰，那白嗣辰却当先一步站起了身子。
“你担心廖子春的事？”
那鬼钻在他胸前的羊脂玉玉扣中，估计什么都知道。
齐渊也不瞒他，很诚实地点了点头：“我总觉得父亲话里有话。”
“你理解的没错，齐督军他的确话中有话。”
“什么意思？”
“我不太清楚。”白嗣辰实话实话，“但是我能感觉出来，齐督军似乎有些排斥廖子春。”
“那为什么还……”齐渊有些不解，“父亲在搞什么？”
夜晚水暖的热气熏得人有些发热，齐渊又喝了几盅酒，热气将酒气熏出来，他微微有些醉意朦胧的困倦。
齐渊掐了掐自己的眉心，躺在床上挑着眼皮倦怠地看着白嗣辰，希望能听到他回答。
白嗣辰蹙着眉摇了摇头：“直觉，我的直觉是，你要小心廖子春。”
“这个你不说我也知道。”齐渊嗤笑，突然坐起身子，他指着自己的心口：“你知道吗，我当时被他袭击的时候，总觉得他是故意的。”
白嗣辰从嗓子里发出一个微弱的“嗯”字，又在齐渊面前坐下来，将手放在他的颈后摩挲几下，宽慰道：“没事，就算有事，我也会保护你。”
齐渊的心脏被这句话击中，恍恍惚惚地漏跳几拍。
他的脸有些微微地烧，抬手拿开白嗣辰的手，作势向后耙了耙自己额前的碎头发。
“你这话，哄哄小姑娘还行。”他撇撇嘴。
“我真会保护你！”白嗣辰似乎急于保证，笑着去抓齐渊的手，“哎，你看着我呀，你这么害羞做什么，我是真的会保护你……”白嗣辰有意拉开齐渊挡着脸的手，却被生气的齐渊一脚踹在地上。
“滚你妈的蛋！老子用你保护吗？！”齐渊气急败坏地道，突然又心头火气，一屁^股坐在白嗣辰肚皮上，掐着脖子又问他一遍：“你说，老子用你保护吗？！”
白嗣辰被他这举动弄得哭笑不得，他抬头握住齐渊掐住他脖子的手，笑得快要岔气。
“不用，不用，好了，你快下来。”
“我不下来！”齐渊脸色一窘，“我为什么要听你的，这现在是我的地盘！”
“好好，是你的地盘……”白嗣辰到底是个鬼，被齐渊扼住咽喉，也气不喘心不跳。
“就是你我这姿势有点尴尬，你再不下来，我怕一会儿你就下不来了……”白嗣辰微笑着望着齐渊，眼睛里面黏黏腻腻的，像是盛满了蜜糖。
齐渊被他这眼神刺到，突然感觉身下似乎正有什么硬梆梆的东西顶着自己，他“嚯”的一下站起身子，三下五除二将自己裹进棉被，包成了一个蚕蛹。
“齐渊，让我抱着你睡。”白嗣辰坐在齐渊床边，伸手捋着他的头发。
齐渊的头发长得茂密且柔软，摸起来手感很好。
“你头发有些长，明日我帮你修剪吧。”他俯**来，在齐渊的耳畔亲昵地说。
齐渊的耳朵尖红起来。好在灯光不算太亮，他裹在棉被里的半张脸，并不能让人看得很清。
齐渊瓮声瓮气地答个一个“嗯”字，微微侧开些身子，拉出些被子，让白嗣辰躺进去。
温暖的被窝和温暖的人，让白嗣辰情不自禁地眯起了眼睛。
白嗣辰从背后拥着齐渊。
“你别抱我太紧，我冷。”齐渊轻轻地说，但说过没两分钟，他却又主动转过身子拥住了身后那只冰凉的鬼。
“睡吧。”齐渊轻轻地闭上了眼睛。
鬼不用睡觉，所以第二日齐渊醒过来的时候，那只鬼正一眨不眨地盯着齐渊看。
“你别说你看了我一夜。”齐渊有些心虚地别开眼睛，“你不觉得，你这样有些缠人了。”
“鬼都缠人。阴魂不散，而且至死方休。”白嗣辰笑着坐起身子，拉过齐渊的手，放在手心里捏了捏。
“至死方休，呵呵，你还用死吗？”齐渊讥诮道，抬眼嗔瞪了那鬼。
“我说得是你死。”那鬼大言不惭，被齐渊一个巴掌拍了后脑勺。
二人正絮絮地说着闲话，那房间的门外突然一阵笃笃的敲门声，王伯的声音接踵而至。
“二少爷，你起了吗？”
“起了。”齐渊答了一声，略略整理了一下睡衣，趿了拖鞋便去开门。
门外的王伯提了一只偌大的篮子，见齐渊开门，他呲了呲牙，露出一口因长期抽烟而有些黑黄的牙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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