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站出口的路并不是很长，一众人一出站，便看到了那车站外等在门口的高级汽车。
一辆辆汽车边，都八风不动地站着几个大兵，见到齐渊与白嗣辰一众来了，皆都训练有素地行了个军礼。
白嗣辰一问，才得知，这是今年方从苏北独立团提携上来的兵。
“文何瑞的独立团吗？”
那苏权点了点头，眉眼带笑地道了个“是。”
白嗣辰对苏权称赞道：“苏部长，那可真是恭喜了，文何瑞的兵编入中央军，那中央政府可真是如虎添翼了。”
苏权摆了摆手：“过誉过誉，以后骞军编入南方中央政府，那才是真正的如虎添翼呢！”
白嗣辰但笑不语，并不去接苏权的话茬。
苏权转头一笑，看着齐渊。
“还有启军。齐代督军，苏某想要提前请教一句，你对启军编入中央军，是个什么看法？”
“中央军是正规军，启军能被编入正规军，我等自然是荣幸之至。”齐渊客气地说道。
那苏权点了点头，一双小眼睛在镜片后闪烁着：“不过齐代督军，有报道说，你们近些时候还会与R国持续合作。据苏某所知，你们与R国谈的拟在佳云设立R国军事据点方案，虽然打破了原先的计划，但也在有条不紊的筹划之中，并不如你所对外宣称的那样，与R国彻底断了个干净……”
齐渊的脸色当即就有些阴沉了：“没有的事，苏部长，启军已经发布了公告，不再与R国往来。军事据点之事，已经被我军集体否决，并无在‘筹划中’那样的无稽之谈。”
苏权笑了笑：“我看不尽然吧。”苏权的目光在齐渊的脸上逡巡，之后又落到那站在不远处的齐天脸上。
“齐代督军，启军如今，真的只是你说了算吗？”
齐渊蹙眉，立在原地。他觉得自己受到了冒犯。
白嗣辰的眉头也紧跟着蹙了蹙，他觉得苏权似乎有些咄咄逼人了。
启军已经公开声明要与R国势不两立，但如今看来，南方中央政府似乎还是不太相信启军立场。
启军之中亲R派大有人在，更何况军中还有一个齐天，专门与齐渊对着干。
齐天看似职位不高，但手中权限大的很，大有与齐渊分庭抗礼之势。如果他私下答应了R国什么，也并不无这种可能。
毕竟启军当年靠与R国外交发家，完全与R国断绝联系，那也是在启军身上抽筋剥皮的事。
白嗣辰当时也是出于这种考虑，才提醒齐渊与R国能断则断。宁可短痛，切不能长痛。但现在看来，不仅是他想到了这一点，南方中央政府也如是。
尤其是南方中央政府，这两年刚刚建立起来的口碑，难不成真要坏在启军身上？想想上一届梁继尧政权，南方中央政府亦步亦趋走到现在，在帝国主义和各大军阀的夹缝中求生存，并不想混来混去，最后也给冠上一个什么劳什子“伪政权”的名号。
他不露声色地走到齐渊身旁，站在那儿看着苏权：“苏部长，怎么，你是信不过白某的为人吗？”
苏权一怔，站在那儿，等白嗣辰下文。
白嗣辰紧接着说道：“我相信齐代督军的人品，还不至于去做R国的走狗。不过R国欺人太甚是真，放出假消息也是真。这几年，随着他的日渐壮大，他可没少欺侮我们人民^军^队啊！我骞军与启军停战，也是基于共同御侮的目的。如果启军真与R国交往甚密，何至于与我骞军停战谈合作，光是每年R国许给启军的军备，都够启军买他几架大铁鸟了……”
苏权笑笑，不再继续追问齐渊，他错开话题，看着白嗣辰：“说到飞机，白督军，年前时听说你购进了好几架飞机，用得可还趁手？”
“趁手。不过M国那些鬼佬心太黑，光是买飞机，就花了我这个数。”白嗣辰伸手朝苏权比了个数字，又笑起来：“搞得我都不想领兵打仗了，只想关起门来，在家里闭门造飞机。”
骞军买飞机之事，使其在业内名声大震。人都说骞军是块大肥膘，但究竟是块怎样的肥法，当然还需要吃进口中，才会知道。
苏权笑起来：“那怎么成，飞机有价，但如白督军这样的将领，可是无价。白督军闭门造飞机，那可真是屈才了。”
白嗣辰刚想说句“造飞机怎是屈才”，这时候那与苏权一同来的几个官员，正好拉开车门。
白嗣辰不用他人谦让，当先坐进了汽车。
走在白嗣辰身旁的齐渊，他看了苏权一眼，苏权刚刚言语冒犯，但启军毕竟还有些军事实力，无论最终与南方中央政府合作与否，他也不想与这支老牌军闹得太僵，便伸手做了个“请”的手势。
齐渊也不推让，一面点头示意，一面不卑不亢地坐进车中。
汽车缓缓发动，往南方中央政府安排的别馆而去。
这一路十几辆汽车，像条长龙一样在宽敞的洋灰路上排成长队。虽然近两年来南方中央政府的派头是越来越大了，但这样大的阵仗，依旧引来了一众男女老少的围观。
齐渊将头扭在窗户，去看南方春日的风光。
这座城市如同其他所有城市一样，都充满着各自的新鲜与趣味。但通体说来，各个城市之间，又是殊途同归的，无甚特别出彩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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