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裕看着面前的中年男人,没有说话。
一如昨日。
潘陇昌也没退让,看着这个沉默的小男孩,两人一交谈,就陷入冷战。
六月六日,潘家正屋。
二十数人坐着,最中间处,是老太太,潘陇昌,王萍,还有沉默坐着的小孩刘裕。
四周坐着的中青年男女,则是潘家的亲族。
潘陇昌为刘裕举办生日,把在外的亲族召集回来,就是宣布着潘安(刘裕)的身份。
在刘裕面前,是一个六小层蛋糕。
潘陇昌播放了时下流行的生日歌,看着刘裕道:
“安儿,许个愿吧。”
“祝愿爸爸妈妈长命百岁。”
刘裕开着小口,心底记着的却是自己的亲生父母,刘穆和孟瑶的身影。
坐着的潘陇昌,明白了身旁的小孩,话里有话,但不妨碍他笑着鼓掌。
在场的人,纷纷拍着鼓掌,一名中年男人道:
“安儿聪明啊,也好孝顺,一来就给陇昌夫妻说祝福。”
......
“阿裕,你在哪!”
蜀国,都德邑。
一个拿着寻人启事的妇女,蹲坐在路边的石椅。
“阿裕,你在哪,妈妈想见你。”
孟瑶看着手上寻人启事的相片,拿着痛哭道。
这是他们来蜀国一个多月了。
他们去了许多地方,线索却在半个月前,就已经断了开。
在旁边的刘穆,容貌已变了大样,本是年轻的他,头发生着白丝,看着更像一个中年人。
“吃点吧。”
刘穆端着一碗汤粉,这是他在附近买的。
半年多来打工的钱,都被刘穆用来在路上花销着。
孟瑶接过了刘穆手上的汤粉。
她要吃。
不能再去医院。
三周前,孟瑶昏倒后,被刘穆带去医院看了番,几包药和诊费,花了八十来元。
相当于小半个月的工资,就没了。
她要留着钱,多让自己在路上,能找到儿子刘裕。
“我吃不下。”
“我是不是好没用。”
吃着汤粉,仅几口的孟瑶,眼泪就忍不住流出来道。
“你身体不适,回秦国等我。”
刘穆握着孟瑶的手道:
“你这样,只会折磨了自己。阿裕,也不想自己的妈妈,在没见到前,就病倒。”
“我会找到阿裕的。”
孟瑶还是被刘穆劝说回秦国。
因为孟瑶的身体,真的不能再撑下去了。
刘穆送孟瑶到了都德邑的火车。
而他,则在都德邑继续寻找下去。
都德邑是蜀国中西部最大城市,这里能打探的消息很多。
刘穆就是打探到这里可能存在小孩被转卖。
只是四处问询多天,能得来的有用消息不多。
......
“这里是都德邑,人很多,也很热闹。”
一辆黑色的小轿车,坐在前排的潘陇昌,与身旁的刘裕道。
他要带刘裕去见一个教授他的私人教师。
也顺便带刘裕去看看附近的大城市。
刘裕没有怎么看窗外,车窗打了开,清风吹了吹他的额前。
相隔的数十米外,刘穆拿着手上的寻人启事,喝了口矿泉水。
他的脑门都是汗。
又寻走大半天的他,看起来就像城市里的流浪人。
“阿裕!”
刘穆看着一辆小车,一辆小车的前排车窗,他看到了一个小侧影。
只是一闪而过。
刘穆心底就像着了魔般,跟着那辆小车,跑了起来。
他感觉,那道侧影,他熟悉。
不管是不是他朝思暮想的小孩,都想上去看一看。
只是小车的速度,在路道上越来也快,后头狂跑着的刘穆,已看不到小车的背影。
“阿裕!”
刘穆狂喊了声。
气喘的他,又一次痛恨了自己脚慢。
......
“安安,我是你的老师陈雪。”
一名女教师,看着站在车子外的刘裕道。
“他见到陌生人,不怎么说声。”
潘陇昌看着陈雪道。
“这两三个月,周末我会带他来这里,到时你教他读写。等到秋学时,我送他去学校。”
“嗯好。”
陈雪答应着,今天就是周六,包明天周日,她会带着潘安(刘裕)。
潘陇昌就在都德邑办公,坐在小轿车内走了后,陈雪带着刘裕,进入了小楼。
“安安,你爸爸说你有学点,会认识五百个字吗?”
进入了小楼内,陈雪问及刘裕的学习情况道。
刘裕点点头。
陈雪看着刘裕回应,脸上露着笑容。
她拿着启蒙的一些书本,给刘裕学着,看看刘裕的学习程度。
.......
东联学校。
刘穆来到一个学校外站着,看着学校的石牌。
在都德邑多天,他得知了个消息。
东联学校收着许多儿童免费上课。
这些儿童,很多都是孤儿。
他想寻找一番看看。
刘穆与学校的几名老师沟通着。
“你寻找的孩子多大,多高,名字是什么?”
一间不大的校长室里,校长丁文问道。
“五岁,一米高,名字叫刘裕。”
“我们学校没有这么小的孩子,最小的孩子,都有七岁。”
“我可以看看吗?”
刘穆问声。
“你去吧,站在课室门外看着就好。”
校长没有拒绝道。
出了校长室,刘穆从一楼的课室,一间间看着。
从一楼,到三楼,十二个课室陆续看完。
刘穆没有任何发现。
“如果有失踪的小孩,或者,突然新增入的小孩,都德邑提警,都会帮忙的。”
午后,校长丁文看着学校外边蹲着的男人,眉里思了会,走过去道。
“他们会帮忙吗?我问了警察,但没有结果。”
“我有个儿子,在提警当班,我帮你问问。”
丁文也五十多了,他实在看不下刘穆一个年轻人,硬生生被折腾成中年的沧桑。
而且还是从秦国到蜀国,上万里寻找自己的失踪小孩。
丁文拿着二代传信机,给都德邑提警部里,一个当班的青年发了个消息。
“提警日常会有些忙,等有回复,我再告诉你,或者这几天,你可以在这里找我。”
“谢谢。”
刘穆也不知道要怎么感谢,他站起向丁文道。
“爸,你这样短短两三条消息,就跟大海捞针一样。”
晚上,丁文回了家,在提警上班的青年丁战,也回来了道。
“你多注意下,有消息就告诉我。”
“那人也是个苦命的,能帮就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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