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震天，当年要不是我一心出游，你也不会落到这步田地，是我这个老头子对不起你们夫妻二人啊！”老头子没想到周围还有人，所以就没有刻意的压制声音，而在不远处的林凡将老头子的话一字不错的听进耳朵里。
“林凡现在也长大了，之前我还担心这孩子提前服下了丹药会出现什么异端，可是现在看来，天意如此。你夫妇二人也可以安息了！”老头子这个时候的情绪依旧收敛的差不多了，虽然语调依然悲切。却也没有了之前那种撕心裂肺。
“当年你来到这里，将林凡交给我，我知道你们夫妻抱着必死的决心，可是当初你说我要是和你们一起是不是接下来的事情就不会发生了？”
“也对啊！那可是你亲弟弟，谁能想到呢？一向温良恭谦的林笑云居然会对你这个大哥背后下刀子。”老头好像在自言自语，又好像在和躺在坟包中的人聊天。
“林凡现在也长大了，都知道给你们老林家找媳妇了，可是你这个当爹的却再也看不见自己儿子成家立业了。”
“你不让林凡报仇，是还顾念着和那个畜生的同胞之情？整个京都谁能想到，鬼手无情的林震天居然是个心慈面软以德报怨的人？呵呵，说出去谁信啊！？”老投资的脸上在说起林笑云的时候，不自觉的流露出一股子骇人的杀意！
青玉葫芦里面的酒估计也倒的差不多了，老头子将剩下的酒水一饮而尽，然后将整个青玉葫芦捏的粉碎，对着坟包怒气冲冲道：“可是你儿子你还不清楚？他要是知道了整个事情的来龙去脉，别说一个林家了，整个京都都会翻天的！到时候我改怎么办？拦？！肯定是拦不住的！”
“对！你肯定拦不住！”就在老头子话刚刚落下的时候，身边响起了一个冰冷异常的声音，老头子在听到这个声音的时候，整个身躯都不自觉的颤抖起来。
“林凡？”老头子看着这个如同幽灵一般出现在自己眼前的年轻人，眼神中除了秘密泄露之外的担心以外，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惊讶。自己虽然由于情绪波动的原因对于周围的感知能力有所下降，可是一个人要想神不知鬼不觉的走在自己的身边？就是当年鼎盛时期的林震天也做不到！
“老头子，我很感谢这么多年来你对我的养育之恩，林凡无以为报。”林凡面无表情的对着这个从小到大都每个正形的老头跪下去磕了三个头。
老爷子对于这个家伙的底细脾气那是一清二楚，一旦这个家伙认真的想做一件事情，那么接下来谁也无法让这头倔驴回头。从小到大林凡很少有正儿八经和自己说话的时候，也从来不知道尊师重道为何物，可是这孩子今天的这三个头足以说明一切问题，这小子和当年的他爹林震天一样，已经抱着鱼死网破的心了！
“你要干什么？！不能去！！”老头子知道接下来林凡要做什么，明明知道劝阻是徒劳无功的事情，可是一想起当年的一念之差，老头子猛地站起身，对着林凡咆哮道：“只要我还有一口气，你就别想离开这个村子一步！”
“你可知道！你今天这样一走，你爹当年的心思就全部白费了！你让他如何和你娘在这里安息？”老头子明知不可为，还是像努力的劝阻林凡。
林凡磕完头之后，并没有第一时间站起来，而是跪在地上，眼神坚定的看着老头子，一字一句道：“我不能走？我今天第一次知道我还有爹，我第一次知道娘亲是怎么叫出口的！他们听不见？没关系，我让全天下都知道林震天就是林震天，即使化作黄土，也一样让人胆寒！”
老头子看着林凡有些陌生的眼神，却在一恍惚间又觉得无比的熟悉，说陌生，是因为这二十年中林凡从来没有这么平静的看过自己，说熟悉，是因为二十年前那个满身鲜血的男人抱着一个尚在襁褓之中的孩子的时候，就是用这样的眼神看着自己，再加上两个人的轮廓本来就十分相似，所以在老头看来，如今林凡平静的眼神和他父亲当年如出一辙！
“活着比什么都重要！林震天把你当初交给我的意思你还不明白？”老头子虽然还在据理力争，可是语气中很明显的一家底气不足。
“师父！”林凡轻轻的叫了一声，这个称呼虽然在两个人的心底默默的承认了二十年，但是林凡却始终没有说出口过一次。
老头子身体抑制不住的颤抖起来，看着眼前跪着的孩子，看着故人已经荒草淹没的枯冢。自己对着二十年来的所作所为都有些怀疑了。
“人生三大仇怨，一为杀父之仇，二为夺妻之恨，三为丧子之痛！这是你给我的那些圣人典籍上记载的，我一直都没忘！”林凡看着自己的师父，对着老人说道：“如今杀父之仇既然知晓，身为人子岂可不报？李嫣然被京都李家作为筹码，岂能不恨？三大仇怨两个就在京都，我又岂能不去？！”
老头子被这个徒弟问的哑口无言，这要是自己，肯定毫不犹豫的就杀向京都，可是眼前的这家伙是故人现在的唯一血脉，自己已经在二十年前误了林震天一次，这次不敢说什么都要拦下林凡。
看着老友坟包上飘荡的野草，老头子的心渐渐的硬起来，一步步的走到那条唯一出口的一线天附近，对着林凡说道：“就算如此，老头子就再不讲理一回，你说什么也不能去京都回林家，至少现在的你还没有那个资格！”
林凡这才从地上起来，看着这个照顾自己二十年的老人，目光平静但是很坚定的遥遥头道：“师父，你是拦不住的！”
“受人之托，忠人之事！只要你今天能从一线天出去，我再不阻拦！”老头子知道现在的林凡情绪处于一个非常危险的地带，一旦处理不好，接过就是玉石俱焚的下场。所以手段上的发泄可以很好的抑制心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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