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薛沉烟与半夏都不是拂柳迎风弱女子,但也总归是女孩子,赶路赶得风尘仆仆,身上总是觉得难受的。这一见驿站有现成的水与材火,自然兴奋不已。
主仆二人生火烧水又是一阵忙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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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是因为连续几日餐风露宿,实在累了。虽则驿站床铺并不柔软,薛沉烟一行人却也睡得十分安稳。
一早醒来,各个精神饱满启程入山。
昨日在山下看时,薛沉烟只觉得山间的雾瘴飘荡在青葱山林间,仿若轻纱一般。然当置身于山林间,她才知这半山雾瘴有多浓厚,山上的参天大树与低矮灌木皆笼罩在白茫茫的浓雾之中,十步开外,便都只能看见模糊的影子。
他们骑马沿着山中泥泞的小道也不知走了多久,眼前依旧是白茫茫的一片。
半夏忍不住转头问阿九,“还有多久才能走出这片雾霾啊?”
方才在山下看来,那雾瘴分明只在半山腰才有,按理来说他们在山中走了这么久,应是早该走出了这片雾霾。却不知为何,现在竟还在雾中打转。
不远又是一个岔道,阿九凝眉看着岔道,只觉得眼前的路口有些熟悉,但思及这山中岔道颇多,几乎每走一刻钟便会遇到一个,有些相似的路口应是不足为奇,便选了左侧上山小路,道,“应是快了。”
到得路口,薛沉烟却是勒马停下环顾四周。
薛沉烟没再继续走,她身后的侯府侍卫亦跟着停下,流云察觉到薛沉烟眼底的疑惑,骑马上前与她并肩,问道,“姑娘可是有发现什么?”
在前带路的阿九和半夏听到流云的声音,也策马返回。
薛沉烟,道,“我们不止一次来过这个地方。”
阿九摇头,“不应该啊!虽说这山里的岔路多,可我们一直在往上在走,从未走过下坡。”
薛沉烟跳下马,径直朝着岔路口走去。
果然……她上山遇到第一个岔路口时按前世习惯做的记号还在。
她又走回来一边翻着马上的包袱,一边道,“我上山时曾在第一个岔路口做过记号,现在那个记号又出现了。”
从包裹里翻出一件衣服,薛沉烟又问阿九,“你去岭南以及从岭南回盛京时可有从这座山上走过?”
阿九茫然摇头,道,“未曾。这山有什么不对吗?”
说起来,阿九也是第一次进庞都山,他去岭南时先随着梅如瑜去了一趟溢州,并未从庞都山经过。而离开岭南时,岭南局势将将稳定,梅如瑜还未病倒。而他又因着有事要去一趟并州,便绕了远路,也未从庞都山经过。到了盛京,他才收到梅如意的飞鸽传书,得知梅如瑜的身体状况,这才在回去时取了庞都山这一条最近的道。
薛沉烟将衣服铺开,从袖间抽出匕首,一边将衣裳裁成一条一条的布条,一边道,“我们可能碰到迷魂阵了。”
半夏奇道,“迷魂阵?这山上的树木杂草丛生,看着并不像是人为布阵所种,会不会是碰到了鬼打墙?”
薛沉烟却是肯定的摇了摇头,道,“树木不是人为布阵所种,但山里的路却肯定都是人为走出来的。”
说罢,她又转头问阿九,“我们在山上转了多久?”
阿九回道,“约莫两个时辰。”
半夏却道,“不对!我们是早上上山,现在太阳已经到了西边,应当最少都有四个时辰了!”
透过浓雾,隐约可见太阳已经到了西边。
流云却是肯定道,“应该没有四个时辰那么久,太阳方位不对。”
几人虽是绕了许久,但凭感觉也能确定没有走四个时辰,可此时看天上太阳的位置却已经西下,众人这才惊觉,他们在山中竟无法再靠太阳的方位准确辨认时辰。
阿九立时反应过来,道,“我们上山确实没有一天,若是单纯的鬼打墙,只会让人寻不到出路,应当不会让人产生时辰上的错觉。”
薛沉烟点头,道,“不错,若是遇到鬼打墙,是可以以星星、太阳、或是月亮作为参照物的。但在迷魂阵里,我们所看到的一切都不能相信。”
前世无涯先生在收了薛沉烟为徒后,还未来得及教她一些什么便就病逝了,临终前将薛沉烟托付给了梅如瑜照顾教导。梅如瑜虽因窥探天机有损寿元,而从未教过她卜算之法,却也教过她不少其他无需折损福寿的东西。
这其中,便有排兵布阵之术与各种八卦奇阵的破解之法。
那时薛沉烟总爱追着容宁四处跑,甚至总想着有朝一日能够与他一起上战场。为了不至于拖容宁后腿,她学排兵布阵与八卦阵法学得格外认真,更是为此啃过不少兵书。
对于迷魂阵,她自是也有所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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