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大人!天海和比木回来了!”
木栅之内一声高喊,守门的护卫已经向部落内冲去。
顺着黄土小道往里走,不同于巫之国的黑石建筑,这里零散建着矮小的茅草屋子,灰黄是主色调。
这就是玳族部落的所在地。
桑梧跟着天海和比木往里走,沿路遇见的玳族人都投来奇异的目光。
“玳族现在是小族,族人并不太多。”
天海走在之前,朝围拢上来的几个族人点头。
桑梧一边惊诧一边跟着,眼前的这副景况可能比老祖宗的年代更早些。
兽皮、骨饰、赤脚……看上去是个原始部落的时代。
她到底是掉入了什么梦境,还是又穿越到了什么世界?
一路直行,他们最终停在一座高屋之前,丈高的黑木架子将屋子抬起,像只俯卧的巨兽,而白布的门帘就是巨兽的利齿,透着几分狰狞可怖。
一只枯瘦的手忽然伸出,掀开了白布帘。
呼呼两声,伫立两旁的灯架燃起了血色的火焰。
桑梧一下子缩了手,莫名有些不安。
暗沉的阴影里走出一个长袍的老妇人,下垂的眼角画着白纹。
天海对着她微微鞠躬,语气敬重:“祭司大人,我们寻到了巫之国,带回了巫女。”
他微微让步,显出一个身材瘦小的姑娘。
“巫女?”
老妇人一眨不眨地盯住了眼前的姑娘,细细闻起了味道,混浊的眼睛里忽然爆射出精光,就像是饿狼看见了兔子。
兔子?
桑梧一顿,皱起了眉。
这眼神……像极了巫之国的那位大长老……
老妇人此时兴奋至极,连手都微微抖动起来,一个箭步冲上前去,死死拉住了桑梧的手。
“巫女!”
手臂忽然一痛,尖锐的指甲刺破肌肤,鲜血流出,老妇人枯瘦的手上颤巍巍绽放了一朵紫色的小花。
“血成花!”
“巫之国的巫女!”
桑梧用力抽出手,后退了数步,这样毫不掩饰的眼神,她感受到了恶意。
天海似乎也有所察觉,一步挡在桑梧身前,疑惑道:“祭司大人?”
“天海,你做得非常好!”
祭司带着藏不住的兴奋,盯着桑梧,一字一顿地说:“源血化身,可解玳族之危!可换长生!”
“祭司……您是什么意思?”天海皱起了眉毛。
“妈的还能什么意思,这他妈也想宰我啊!”
桑梧见状不对,扭头就跑。
“拦住她!”
老妇人一声高喝,原本围观的玳族人纷纷堵了上来。
祭司的话,从未有过违抗。
桑梧的驱使的灵力已经凝出了碧绿的长剑,她晃了晃手,又幻成了大把的菜刀。
“别挡路,不然我要劈人了!”
她低喝一句,高举起了菜刀,寒光闪闪。
噗地一声。
却不是她动手,而是被偷袭了。
她的后脊微微发疼,皮肤里似乎钻进了什么东西。
老妇人高举着手,咧开嘴露出黄牙,眼神依旧炽热,“三重锁灵!”
锁灵……听上去就不是什么好东西!
她体内充盈的灵力被冻住,连菜刀都维持不住,而眼前绽开了一点一点的黑光,刹那间连成一片黑暗。
“桑梧!”
一双臂膀拉住了萎顿在地的姑娘。
“桑梧?”天海轻轻摇了摇桑梧,她毫无反应。
祭司缓步走来,立在他身前,声音嘶哑又低沉,“天海,你和比木做得很好……”
他微微捏紧了拳头,仰头去看祭司,“您……要做什么?”
“救玳族,换长生。”
“怎么救?”
“源血取之服用,能让玳族摆脱羸弱的体质,还能让寿数更加悠久……”老妇人微微笑着,眼底烧着火,“巫之国的传说中,巫女便是巫祖的一滴源血所化,滴血成花、长生不死。”
她一把捏住桑梧的细瘦的胳膊,尖利的指甲刺出一滴殷红的血珠。
在天海眼前,那滴血珠开出了绚烂的小花。
……
“以汝之血,换吾长生!”
黑石祭坛上,老妇人穿着鲜艳的长袍,手脚歪扭,奇怪地跳着舞。
跪在祭台之下,是整个部族的人群,看向台上吊起的姑娘,眼神都是急切而渴望的。
改变体质、活得更久……只要这个姑娘的一口精血而已。
没有人能放下长生的诱惑……即便是巫之国的那群人,也对她动过一样的心思。
我们玳族,不求长生,只求存续。
可这句话忽然就像是谎言。
人群里的天海攥紧了拳头,却被比木拉住了胳膊。
比木朝他摇了摇头。
他死死盯着祭台之上,青筋都爆出了额角。
“以汝之血,换吾长生!”
尖利的叫喊声里,桑梧慢慢睁开了眼。
眼前是老妇人那张极度兴奋又扭曲的脸,她捏着一柄骨刀,围在她身边跳着奇怪的舞步。
更远处,是跪在祭坛周围的人群,个个仰面盯着自己,唯有站立不动的天海显得几分突兀。
巫之国、巫女、天海、玳族……所有的回忆一瞬回归,她甚至还想起了类似的一幕景象。
层层叠叠的人影、漆黑的祭坛、疯狂的吊梢眼被一剑劈成了两段……
虽然记起了某些回忆片段,可桑梧根本来不及感慨,因为她身边癫狂舞动的老妇人已经停下了脚步,似乎结束了某种仪式。
“源血……”
老妇人猩红的舌头微微舔着,粗糙的手一把捏住她的下颌,大力往边上一按,扭头露出桑梧纤细的脖颈来。
她手中高举的骨刀在阳光下闪闪发光,指向是桑梧颈上的大血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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