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橙子醒来，顶着黑眼圈刷牙洗脸。没见到苟全他们，就自己随便找了个座位坐下发呆。
整个城市似乎也没有睡醒，到处都灰蒙蒙的。
正在想事情，俱乐部的灯就突然被打开。橙子回头，看到小菜在打着哈欠，“你怎么来的这么早，不去吃早餐？”
橙子摇摇头，“没胃口。”
小菜看了他一眼，“那我先去了。”
“嗯。”
简单的对话后，俱乐部又剩下了他一个人。
橙子抱膝蜷缩在座椅上，这种死寂让他感到一丝彷徨。
过一会儿，脚步声响起。橙子不知道为什么，就觉得那人是苟全。
“喂，你窝在这里干什么？”来人一开口，果然是苟全。
“我在思考。”
橙子瞥了苟全一眼，这丫果然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emmm单细胞生物也会思考？”
橙子懒得跟他吵，摆手道，“走开走开，让我自己待会儿。”
“我怕你自己待久了脑袋上长蘑菇，”苟全摇摇头，径直拉个椅子在橙子旁边坐下，“毕竟这么好的榆木脑袋很少见了。”
“狗子你一天不损我就浑身不自在是不是？”橙子瞪大眼睛，恨不得踹苟全一脚。
苟全笑而不答这个问题，转而问道，“之后你打算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橙子有些躲避地喃喃道。
苟全勾起嘴角，“你是队长，不能这时候装死，要负起责任啊。”
“喂，你们两个一大早在搞什么黄色？”
飞车的声音传来，橙子回头，不止有他，还有风车、小熊、落尘。居然一下子就齐人了。
苟全幽幽叹口气，多看了一眼橙子的绿毛，“哪里搞黄色，我明明只是想搞点绿化。”
”噗！”风车本来在喝豆奶，听后差点喷出来。他捂着嘴咳嗽，心里暗戳戳激动，感觉好像自己get到了什么不可描述的东西……
“你们来那么早干什么，训练不是九点才开始吗？”橙子默认他们不去D区，提不起精神地问道。
“队长都起来了我们能不起来吗？”落尘啃着油条说道。
“对啊，而且，”飞车与其他三人对视过后，四个人齐刷刷拉出藏在身后的行李箱，“如果要出发就趁早了，不然来不及。”
“你们……”
峰回路转来得太快，橙子呆呆望着他们，一时间竟说不出话。苟全拍了一下他的肩膀，说道，“你还不赶紧收拾去？”
“我……”橙子鼻子突然猛地一酸，他猛地低头大力擦了一下脸，然后才仰起头，“你们昨天不是说不去了吗？”
飞车也揉揉鼻子，“突然改变心意了不成吗？”
“你们几个到底要嘴硬到什么时候。”苟全嗤笑一下，却没有一点儿的嘲讽意味。“我就明说了吧，其实我们比较担心你，昨晚也主要是想看看你的反应。毕竟兮颜那事还没弄清楚。”
“但是昨天兮颜跟我们说了，她希望你能去。那我们也没什么好顾虑的了。”落尘跟着说道。
“喂喂喂，你们昨天叭叭那么多不会只是想给我个台阶下吧，”橙子差点没崩住自己的眼泪，“搞这些，你们难不成是想看猛男落泪吗？？”
————
“看来他们是准备去了。”小菜隔着玻璃门，望着外面血气方刚的少年们。
晚寒淡淡地嗯了一声，开始着手收拾着自己的桌面。收资料的时候手指碰到桌面那盆小初恋，居然怔了一下。
这盆初恋刚买来的时候灰头土脑的，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变得这般粉嫩鲜活的？
明明他已经将阳台的植物祸祸得差不多了。
小菜看了晚寒一眼，说道，“我记得国外航班不能带活体植物的吧？”
“……嗯。”晚寒收回手，继续低头收拾着其他东西。
“要不要通知一下安好，毕竟……”
“不用了，出发后再说吧。”还没等小菜说完，晚寒就打断他，说道。
手机铃声突然响起，晚寒瞥了一眼，是苏薇薇打来的电话。他愣了一下，抬头跟小菜说道，“我出去接个电话，你帮我收一下，要紧的就行。”
走到俱乐部，靠着楼道的墙，晚寒点了一支烟，然后才慢慢地接了电话，“嗯？”
“你在哪？俱乐部？不是说你们队输了吗？寒，这电竞行业真的不适合你长久发展，你不如就听下我的建议，另外找份工作，边工作边读书，你那么聪明，一定能……”
电话那头苏薇薇嗓子沙沙的，不知道是不是有些感冒了。抑或是信号不好。
烟雾缭绕。晚寒突然有些厌恶这样的自己。
也忍不住会想，如果自己没那么偏执，是不是就会更懂得如何去爱人。
“我要出国了。”他开口说道，嘴里有些涩，是烟草的味道。
那头沉默了很久很久，仿佛隔了一个世纪，才传来低低的带着嘲讽的笑声，“你是在故意气我？”
这句话她一年前跟他说过，现在他要原样奉还？她不过是说了他几句，他就要这样对她吗？
苏薇薇不懂，也想不明白，却莫名开始害怕。
“你别不说话。寒，别那么孩子气，我们需要过生活，而不是让生活骑在我们的头上，我是在真情实感地跟你提意见……”
“就到这里了，”晚寒垂眸看着指尖的小小火星，“薇薇。”
“……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苏薇薇不可置信地听着他说出这些伤人的话，一如她之前的决绝，“你说过你会一直照顾我的，你说过无论如何你都不会丢下我……你现在，你疯了吗？！你到底在哪里？我不逼你了行吗，你怎样都是你的事了，怪我多嘴，好不好？”
有些声嘶力竭，有些哀求，晚寒掐掉香烟，抬头怔怔凝望着天花板。
一年前似乎他也是这般狼狈。
不经意间，一滴眼泪突然从眼眶里滚下来，猝不及防。
晚寒怔住。
“薇薇，我长那么大，没有人教我怎么去爱一个人。我生命中的阳光太少了，几乎都是雾霾。你那天回来，我高兴，可是……对你而言，对我而言，这真的是爱情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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