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你说的那样，解除契约对我来说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沙哈尔垂眸，抬手摸摸贝利亚的脑袋，“所以事实上我什么保证都没法给你。”
“可是贝利亚，不管是什么关系，总有一天是会断的。我们总有一天是会分别的。”
他捂住了对方变得阴沉晦暗的眼眸，低声道：“但记忆不会。”
“哪怕进了轮回之地，精神被拆得粉碎……刻在精神上的记忆，就算无法想起来，它也始终存在。”
“我不知道我还能陪你们多久，但至少……”少年想了想，“我会尽我最大的努力。”
贝利亚没有说话。
沙哈尔有点无奈，思及接下来需要去参加全息游戏，应付爸爸妈妈弟弟朋友的一系列询问，饶是他也觉得有点心累。
好巧不巧的，偏偏是那个时候白蔷施术伤到了朝仓千夏。
腾出空一定要把白兰……
凭空炸响惊醒了又一次陷入困倦之中的少年。
“贝利亚！我就知道你自己跑来找沙哈尔绝对是不安好心！”利维坦一个飞扑，扑到了沙哈尔的胸口，“你再这样我就把萨麦尔也喊来了！”
少年沉默，看着满脸写着遗憾的贝利亚，摸摸利维坦的脖子，露出微带狰狞的笑：“给我一个解释，到底是谁教你把权能用我身上的？”
“沙哈尔你又记起来啦！”小龙舒服地软成了泥，语气轻快极了。
“我说是路西法你信吗？”决定回去吃龙肉的贝利亚满脸都写着乖巧。
“你还不如说是阿斯蒙蒂斯。”利维坦翻了个白眼，“我都看到他偷偷摸摸给你分享玛门带回来的书了。”
“……”
“利维坦，什么书？”少年柔声问道。
“就跟你黑头发的时候超级像的一个男孩子压着别人做路西法对别人做的事那样的书。”利维坦打了这么一个含糊的比喻，随即满脸严肃道，“别西卜说了，如果贝利亚压住你的话，我就得把他踹飞。”
“……”所以我压他就什么事都没有吗？别西卜你这些年到底遇到了什么？底线怎么低成这样？
“你换个形象，我等下带你去玩游戏。”少年拍拍小龙脑袋，利维坦习惯性地变成了一个小姑娘。
“游戏？打魔兽吗？”
“大概率是打飞船。”他这么答了一句，把两人给扔了出去，“看好贝利亚，我换身衣服。”
“交给我吧！”
要死。
贝利亚看着沙哈尔无情关上门的背影，脑海里只有这个念头了。
事实证明，他的预感没错。
因为沙哈尔变成女孩子模样后，把他给关进了更衣间，牵着利维坦施施然离开了。
“给我好好休息。”少女无情地留下了这么一句话。
对着他连续动用两次权能还都没成功，消耗的确很大的贝利亚想了想，抱着对方换下来的套头衫睡着了。
勉强凑活一下，不然睡不着的话，沙哈尔会生气的。
至于他发现他这么干会不会更生气？
应该不会吧，他的衣服丢了多少件了都没起过疑心。
五月二十日，是名为朝仓千夏的这个个体，被母亲白樱定下的生日时间。
白樱虽然少话，也不知该怎么面对唯有眼睛轮廓和姐姐相似的女孩，却总是希望自己这个从小就远离生母的外甥女能够体会到爱。
所以身着一袭白色一字肩长裙走下来的少女，是朝仓千夏。
此时她正被希瑞尔满脸凶狠地盯着。
说好的换衣服，结果才多久，又带了个娃过来。
正老实被自家老父亲碎碎念的少女如芒刺在背般难受，一帮察觉到最近的朝仓千夏不对劲的小伙伴全都毫无忌惮地上下打量着她。
“问题处理掉了？”赤司研二相当不悦地问道，语气古怪，“我还以为你听到有礼物拿就迫不及待地跑回来了呢。”
“我也没想到这么快。”朝仓千夏老实回答，却是又被瞪了，“你还打算躲个十年半载的？”
“你知道的，这不是我能控制的。”少女笑得讪讪，随即就被以诺挡在了身后。
“我没凶她。”赤司研二翻了个白眼，“成了，你大概也清楚你最近做了什么，我也没法训，自己处理好。”
握住以诺手的朝仓千夏满脸无辜，期待地问道：“唔……我可以先要来我的生日礼物吗？”
“回家自己看去。”大家长大手一挥，幸灾乐祸道，“前提是你还回得了家。”
压下心底疑惑，朝仓千夏看向了以诺。
“父……”她刚想说点什么，却恍惚惊觉自己没法流畅地喊出这个称呼，这些天的经历使得过往那些被她死死压在心底的回忆不断翻涌起伏，到底还是让她在不经意间回到了属于沙哈尔孤身一人之时的状态。
以诺原本暗含期待的金眸瞬间暗了下去。
“我想回去和您好好聊聊。”少女闭了闭眼，终是压下了心底那莫名的怨怼，她低声道，“您想听我说说我以前的事吗？”
“那大概不算是个好故事……可我想说给您听。”
以诺伸手抱住朝仓千夏，有点笨拙地拍了拍她的背：“好。”
然后他把一直放在口袋里的手绳取了出来，给少女系上。
“白玫说，这叫平安扣。”以诺看着朝仓千夏，缓缓地抿出一个微笑，“生日快乐。”
摩挲着那枚玉环，少女眨去眼角湿意，露出笑容。
怎么就忘了呢，十八年来从不曾断过的愿力，哪怕赫莱尔离开了，她检测不到了，那也终究是存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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